□迟宜嘉
爷爷奶奶家的水果永远是最香最甜最好吃的!
他们住在乡下,是劳动了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小的时候,我最盼望的时刻就是回老家,不仅仅是因为回去以后我可以在村头小巷尽情地玩耍,更是因为随时都可以吃到爷爷种的各种各样的水果。
冬天,落叶迎着新年的锣鼓声,在树下幻化成春泥。假期到了。父亲说,该回家看望爷爷奶奶了!在父亲眼里,爷爷奶奶在的地方才是家。
我才惊觉,离上次回奶奶家已经过去了大半年,不再是那个时时盼望着回去的小孩子了。甚至我还觉得,乡下条件那么落后,吃住都没有城里舒服,还不如待在家里写作业呢!在车上,我望着路边郁郁葱葱的大树,想起奶奶前几日还给我打过电话,可是我因为上课也没有接,当然也没有回。于是我顺着时光的影子一点一点往前看,发现平时奶奶十次给我打电话我八次都没有接过,而接起的电话也只是寥寥说几句就挂了。
“樱桃都熟了,回来吃吧!”奶奶在电话那头满是希望和热情地说。
“奶奶,最近学习太忙了,等到放假,我一定回去!”感觉不出情愿与否,也感觉不出在应付。
电话那头的奶奶永远是热情的“杏儿也熟了,回来吃吧!”
“奶奶,还有特长班呢!等有了时间,我一定回去!”
奶奶总是告诉我,“水果给你捎回去了,可得使劲吃啊!咱家里就不缺这个,可别不舍得!”
每每打完电话,我心里总是一阵难过。一年这么久,可是回家看望爷爷奶奶的日子加起来也不过一个星期。在瓜果成熟飘香的日子里,他们每天盼着孙女能回来品尝。
“到了!”父亲的话打断我的回忆。
爷爷奶奶早已站在门口迎接。奶奶的眼睛笑成一条缝,岁月的刻刀在她脸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奶奶是个爱笑的人,属于那种笑起来非常纯粹的人,是那种发自内心深处对生命热爱的人。
“奶奶,孙女回来啦!”我甜甜地叫道。
清新的空气,广阔的天空,还有远处连绵不绝的山,盘踞在我淡淡的愁绪之上。拿出相机,我不失时机照下了这一切,当然还包括奶奶灿烂的笑脸。
进屋,摆在桌上的几个果盘一下就闯入我的眼帘。拿起一个,狠狠地咬下去,甜美的汁水和浓郁的芳香瞬间溢满口腔。幸福的恍惚中,我仿佛听见苹果们扯着尖尖细细的嗓子在说,“爷爷奶奶每天去果园看着我们长大呢!”“我们的芳香可全是爷爷奶奶辛勤劳动的成果哟!”
此时,泪水盈湿了我的双眼。终于明白,爷爷奶奶的爱,深厚深重,深切深邃,似树根紧裹着的土地,含蓄地散发出生命的芳香,将成为我生命中感悟最深的珍藏,伴我永远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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