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妇女战地服务团部分团员在台儿庄前线
没有脱去旗袍的战友
1937年卢沟桥事变后,云南省政府将滇军改编成国民革命军第六十军,出滇抗战。在云南省政府主席龙云的夫人、著名民主爱国人士顾映秋的支持下,昆明的60名女中学生组成了“云南妇女战地服务团”。笔者在云南省图书馆查阅《云南日报》时,发现那段时间《云南日报》的“南风”文学副刊上刊登了很多歌颂云南妇女战地服务团的散文、诗歌,其中一首写道:“去吧,英勇的姑娘,别了那年老的爹娘,别了那美丽的家乡,抑住吧,那离别的悲伤……”
1937年12月13日,云南妇女战地服务团从昆明出发。第二天《云南日报》的一篇新闻特写中报道了一个临时要求上前线的女学生,报道中说:“当场激发了一个女学生要随团而去,‘我也要去,我也要随你们去,因为我也是一个不愿做奴隶的中国人!我一定要同你们一起去!’斩钉截铁的声音,坚决勇敢的神情,团员们没有理由拒绝她,六十个草绿色的战士当中,增加了一个没有脱去旗袍的战友。她的名字叫姜迪芳,是最近来省城求学的弥勒人,年纪二十来岁。”
奔赴台儿庄前线
1938年4月中下旬,60余万中国军队集结在鲁南,准备与日军决战。六十军接到增援命令后,于4月22日赶至台儿庄以东的陈瓦房、邢家楼一带,与日军遭遇并展开血战。
六十军将士在台儿庄浴血奋战,不断传来的将士伤亡消息令正在武汉集训的云南妇女战地服务团的姑娘们心急如焚,坐卧不安,她们纷纷请战,但是没有得到批准。在一天深夜,宋志飞带头,刘佩兰、刘先德、彭明绪、张丽芬、陈琼芬、孟昭文、黄自仙、姜笛芳、苏志贤、汤炳贤、马少良12名姑娘偷偷从武汉爬上去徐州的火车来到了台儿庄前线,在车辐山车站下车后,步行来到位于大运河岸边的黄家楼六十军军部。见到军长卢汉后,整齐地向卢汉打了个敬礼,要求分配工作。卢汉说道:“谁让你们来的?”宋志飞回答道:“我们自愿来的,花木兰、穆桂英都能上前线,我们也能杀鬼子。”卢汉说:“你们这些小姑娘要上前线打鬼子,很好。马上去军医处报道,做好抢救伤员、转运伤员到后方医院的工作。”12位姑娘立正敬礼,高声喊道:“保证完成任务!”
当天下午,她们来到离前线约10里地的车辐山军医处报道。此时,六十军正在陈瓦房、五圣堂、邢家楼一带与敌人激战,运下来的伤员很多。可是这个村子仅有几户人家,人已经跑光,房子少,安排不了多少伤员。她们就把打谷场、牛棚等能住人的地方打扫干净,铺上晒干的稻草；伤员来了赶紧包扎伤口、换药,尽快地把他们抬送上火车,转运到后方医院治疗。她们昼夜抢救伤员、运送伤员,顾不上休息,眼睛都熬红了,可是没有一个叫苦的。
禹王山上慰问勇士
位于台儿庄东南5公里的禹王山海拔125米,是台儿庄周边唯一的制高点。从4月下旬开始,六十军184师师长张冲在禹王山打下一条坚固防线,有一个加强连坚守在禹王山顶,与日军反复肉搏争夺。
12位姑娘就合计:战士们在阵地上流血牺牲,我们也不能在后边呆着,我们到前线去慰问,为我们的勇士们鼓劲加油。
5月初的一天,姑娘们准备好慰问品,打理好行装,向禹王山前线进发。她们到禹王山附近的麦地时,从山北面的日军阵地李圩子村一阵枪弹打来,姑娘们忙趴在麦地里隐蔽。宋志飞说:“就是再危险,就算连命都搭上,我们也要把慰问品送到战士们的手中。”她们解下腿上的绑带,把慰问品绑好,背在身上,匍匐前进,爬到运河边,过了浮桥,来到了山南麓的张冲师长的指挥所。张冲说:“前边危险,姑娘们快回去!”她们回答道:“弟兄们不怕死,我们也不怕!”张冲简要地向她们介绍了禹王山战斗经过,叮嘱她们注意安全,把她们送出指挥所。
这时已经是下午5时了,12个姑娘3人一组,分成4个小组,继续向山顶进发。她们来到半山腰的团指挥所,1086团团长杨洪元热情地一一和她们握手说:“姑娘们辛苦啦。在战场上牺牲是光荣的,我们决心与禹王山共存亡。”她们走出掩体,爬过弯弯曲曲的交通壕,来到了前沿阵地。战士们正持枪密切注视前方,严阵以待。姑娘们走到他们中间,把慰问品送到战士的手中。战士们在异地他乡,见到家乡人民亲手制作的云南大头菜、饼干,异常兴奋,纷纷表示誓与鬼子拼到底!姑娘们还给战士们唱起了《六十军军歌》和家乡的戏曲小调。
黄昏时分,日军的炮击又开始了,连长李佐对她们说:“鬼子要开始进攻了,姑娘们快下去吧。”姑娘们齐声说:“我们和你们一起战斗!”说着姑娘们趴在战壕里,跟在战士身边学扔手榴弹。炮击过后,日军开始冲锋。我军奋勇还击,顿时,枪声、手榴弹爆炸声响成一片,震耳欲聋。激战半个小时,日军在阵地前留下一片尸体,龟缩回去。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姑娘们与战士们依依告别,趁着黑夜返回驻地。
5月16日午后,六十军接到撤离禹王山的命令。12名姑娘们也随同部队撤离台儿庄,向武汉转移,又奔赴新的抗日战场。
本稿件所含文字、图片和音视频资料，版权均属
齐鲁晚报所有，任何媒体、网站或个人未经授权不得转载，违者将依法追究责任。
【PDF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