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始终不敢相信父亲会做出这等事情。我和爸爸的关系非常好,是能相互交心说悄悄话的朋友,他是我心目中的男神,我找男友都是照着父亲的标准,梦想着和妈妈一样,被丈夫像宝贝一样捧在手心里呵护。现在呢,父亲彻底打碎了我的梦想。
父亲是在外地出差时出的事。按照以往的习惯,父亲安顿好首先要给母亲打电话报个平安。这次有点反常,晚上九点了,我爸的手机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状态,我妈非常担心他的安全。我安慰妈妈别着急,或许爸爸事情多,没听见手机响。“我给你爸打电话两个多小时了,这么长时间他就不看手机?”妈妈越推测心越乱,急得一夜未睡。
第二天上午,我正在上班,接到妈妈的电话,“苗苗,你请两天假,陪我去你爸出差的城市。”我妈的语气相当凝重,犹如黑压压的乌云,我心里咯噔了一下,爸爸遭遇了什么不测,车祸?突发疾病?被人害了?我不由自主地心慌害怕。那天是大伯开车带着我和妈妈去的,一上车,我看见妈妈脸色苍白,紧咬着嘴唇,一脸的愤怒,我有点蒙,好像和我胡乱预测的不是一回事。
在车上,妈妈哑着嗓子,声音颤抖地告诉我父亲出事的原委:当天晚上他因嫖娼被拘留十天,是当地派出所告知的。当时我的脑袋轰一下就炸开了,在我印象中,嫖娼这俩字应该属于特殊人群的,怎么与我爸联系在一起?我实在难以置信,但妈妈随后补充的一些细节,令我扎扎实实感受到什么叫跌入深渊的失望。
我十七岁那年,我爸就有过一次嫖娼的丑事,当时我正处于高考前最为紧张的一年。我在外地上大二时,父亲有了“小三”,并且对方怀了孩子,上门要挟我妈离婚。最后父亲拿出五万给了那女的,对方才打了胎。在我妈眼中,父亲就是个下流花心的人渣,她边哭边骂,“我忍受了常人不能忍的屈辱,怎么就换不来他一颗悔悟的真心?”开车的大伯长叹一口气,“弟妹,我们家对不起你,这次不管你做什么选择,家人都支持你。”大伯的话进一步证实了父亲所做的丑事,父亲的形象在我心中彻底崩塌。
想不到,斯文儒雅的父亲竟有如此不堪、令人作呕的往事；可怜的妈妈隐含屈辱瞒着我,撑起一个“和谐温暖”的家庭。想起三八节那天,父亲照例买了一大束红百合送给我妈,红百合的花语是“永远爱你”；每到母亲节或妈妈的生日,父亲也要买红百合,并亲自在卡片写上祝福的话语,表达对妈妈的疼爱。我不知道他俩得有多大的心理承受能力,才能伪装出琴瑟和鸣的浪漫画面。三个多小时的车程,仿佛时光隧道在旋转,原有的完美全部变了模样。
到了派出所,按照规定不能见父亲,妈妈和大伯处理完一些相关的事情后,当天晚上返回济南。父亲这件丑事过去有二十多天了,他出来后一直住在大伯家,我和妈妈都没去看他。妈妈的状态很不好,向来喜爱干净的她已有多天没洗澡了,头发油腻成一缕一缕的,躺在沙发上整天处于恹恹欲睡的状态。我一步也不敢离开妈妈,担心她想不开。我问妈妈,会离婚吗?“不知道,伪装的日子太难熬了。”妈妈低沉的哭泣声是那么的无助悲凉。
前天,我收到爸爸的微信,他向我道歉,问我妈妈怎样了?我没回复他,不知道以后该如何面对他。父亲不仅伤害了妈妈,也摧毁了我对爱情的信念,原来爱情是可以戴着面具生存的。我崇拜的父亲都能做出龌龊之事,未来的“那个男人”又会有怎样的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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