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张子森
每隔一段时间,行人、非机动车闯红灯引发事故或故事的案例总会成为热点,尽管各地举措甚多,但收效甚微有些还因为涉及隐私等引来争议最后不了了之。眼下过马路和排队一样,俨然成了中国最难根治的两大难题。原因也分析了一箩筐,很多都归结到素质身上,但真的仅仅是“素质”问题吗?
前两天打车出行,出租车司机一边埋怨济南的交通状况一边对闯红灯的行人嗤之以鼻,责备其素质低下。然而在历山路非路口斑马线前,他也没有停车让已经等在路边的行人先行。在很多人看来,“素质”是一个相对的词,对自己有利的才是“有素质”,他们绝不会替别人考虑从而做到真正的有素质。当道德和素质偏离了本身,行人和非机动车无视红灯肆意妄为,私家车主不守规矩各种违章就显得“理所当然”了,但这不仅仅是个体的悲哀。
孔夫子曾曰:“有国有家者,不患寡而患不均”,名义上是写给诸侯看的,实际上是反映的民情。在大家都穷的年代,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学雷锋做好事并不是传说,一旦资源放开凭能力吃饭,大家便争先恐后不念旧情旧德了。所以老外们理解不了我们坐飞机为什么要抢,难道后来上的必须站着吗?老外们也理解不了我们为什么买涨不买跌尤其是房子越贵越抢手。
这种思想便让慢行者和机动车形成了一个无形的矛盾。改革开放之后社会迅速发展,中国交通从自行车一步迈入汽车社会,巨大的跨越让民众对汽车持续保持着仰视的姿态。作为车主,他抢到了社会进步的汽车资源——当然是自己花钱买——便忘记了自己坐公交和慢行的时光,“终于可以随意摁喇叭了!”如果没有近几年对违章成本处罚的加大和严管,交规和礼让便只是用来应付科目一的。
被喇叭声和不礼让的机动车搞到心烦的慢行者,便会对汽车心生愤懑:给了你们这么宽的道路,还要来抢占人行道,实在是人心不足。于是乎,从来对从众心理没有抵抗力的慢行者,便会在迈出第一步带头人的带领下,集体闯红灯抢占机动车的空间。大家心照不宣,这么多人,你总不能撞过来吧!
但汽车到底是一个工具,它的违章全在驾驶者也就是人身上——他们骨子里也“患不均”,开车乱变道、不让行人、乱摁喇叭的,步行时闯红灯的几率同样很高。
当无法用语言教会他们遵守秩序的时候,只能选择处罚。杭州通过重罚将“车让人”做到了欧美水平堪称国内城市交通秩序沙漠中的绿洲后,现在开始治理行人闯红灯。但请记住杭州的顺序,因为“车让人”成了杭州的名片,已经带动了行人主动守规矩,眼下治理的是骨子里压根没有秩序意识的。
济南的这一系列措施能起到作用是肯定的,但作用能持续多久很难乐观。当行人拿出“车不让我我凭什么让车”来不讲理时,估计交警的内心也会是崩溃的。此外夏季已经到来,行人戴着墨镜和帽子闯红灯,不知道人脸识别系统还能起作用吗?还是那句话,人人为我,我为人人,才是秩序交通的根本。一方面要立体治理刻意引导,另一方面在很难大同的背景下,着实有必要采取强制性措施,哪怕是带有争议的,毕竟以儆效尤比泛泛而谈有用得多。
针对行人、非机动车闯红灯行为,济南交警日前发起了专项治理百日行动,并引入了“人像自动抓拍系统”。从全国范围来看,这一系统和举措并不新鲜,很多已经施行的地方表示“效果很好”,有序城市交通的作用明显。但当一个本属于人性的道德守则需要拍照、罚款、罚站来规范的时候,不免让人感到些许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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