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会启
那片土地像娘,娘像那片土地,自己承受着苦难,奉献给我们幸福,传递着一种人间的正道。谨以此文献给各位老师、同学们的伟大母亲。
——题记
儿时的记忆,多是与吃断不开的。提起家乡吃食,当推煎饼。说起煎饼,就想起鏊子,还有鏊子窝。
我的老家在沂蒙山区北麓向东延伸的一条丘陵地带上,常年干旱缺水,在人定胜天却又靠天吃饭的年代,乡亲们小心翼翼地遴选出能够果腹的庄稼种植。久而久之,耐旱的玉米、地瓜、高粱等就延续成了物竞天择的农作物。记忆中,小麦是很少种植的,种它,就是一年一季的赌博,不是秋天干旱地里下不了种,就是春天缺雨麦穗灌不了浆,很少有顺顺当当小麦进仓的年份。当然,村里也小面积地种些小米、绿豆等杂粮以及花生、大豆等油料作物。于是,用地瓜干、玉米、高粱等掺在一起磨成糊糊摊制而成的煎饼,就成了当时老家人的主食。
玉米、地瓜干、高粱等合制成一张煎饼,讲究成分的搭配。一般是把地瓜干碾成碎块,然后与玉米、高粱一起按一定比例浸泡。泡透,再磨成糊状,老家叫煎饼糊子。绕着磨道里,一圈一圈地推着石磨磨煎饼糊子,是个力气活,也是个熬人的活。常常是天还不亮,就被娘唤醒或硬硬地推醒,迷迷糊糊的半醒半睡中,机械地抱根磨棍,跟着大人转圈。出力大小不说,磨棍须抱紧了,否则,哪个哥姐使个坏心眼突然发力,棍子落下或黏了糊子,会被大人说笑一番。当然,这种小坏我也无数次使过。
磨煎饼糊子的过程,娘比我们辛苦,她担当着往磨眼里喂粮的活,老家人叫添磨。添磨,这个活有技术含量,一般人干不了。粮食要一勺一勺挖均了,喂得太满,磨出的糊子粗拉,喂得不及时,空转磨出的糊子牙碜;水不能多也不能少,水多了,糊子稀拉,摊出的煎饼黏黏糊糊的,水少了,糊子干巴,摊出的煎饼,疙疙瘩瘩的。只有把糊子磨得粗细均匀,摊出的煎饼才细腻有味。因此,娘宁愿受累,也不把添磨的活交给别人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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