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年7月,沙叶斯塔驾机抵达开罗国际机场。
在许多人眼里,有些职业天生就是为男性设计的,飞行员便是其中之一。然而,出身难民营的阿富汗裔姑娘沙叶斯塔·瓦伊孜却不这么想。她突破了老家传统文化中的性别偏见,向人们证明了女飞行员也可以像男飞行员一样出色。目前,30岁的她正独自驾驶飞机环游世界,希望在下个月之前完成这趟飞过18个国家和地区的蓝天之旅。
本报记者 王晓莹
特约撰稿 王晓路 编译
她的梦想
曾是相夫教子
虽然如今正在蓝天中自由翱翔,但沙叶斯塔并不是“为飞机而生”的。相反,她对飞机的第一印象是“可怕”。沙叶斯塔还清楚地记得自己第一次看见飞机时的场景,那是一则有关空难的新闻。“我对妈妈说:‘我希望这辈子都不要坐飞机。’”她说,“我被空难场景吓坏了。”
沙叶斯塔一家是阿富汗人,为了躲避1979年开始的阿富汗战争而离开故土。1987年,沙叶斯塔出生在难民营中。她出生不久,全家便设法从难民营移居到美国。
沙叶斯塔姐妹六人在加利福尼亚州的里士满长大。就像前面所说的,小时候她从没想过要当飞行员。“我还是个小姑娘的时候没什么理想,我那会儿就是想着将来相夫教子,可能我的孩子们会有大出息。”沙叶斯塔说。
这是因为她小时候接触的女性都是家庭主妇。“作为一个女孩,相夫教子也是大人们对我的要求。”
那时沙叶斯塔家附近根本没有飞机场,家里也没有人坐过飞机。“我们没有那么多钱去坐飞机,”她说,“坐飞机听上去就是件遥不可及的事情,也没人敢坐。”
飞行让她
忘却一切烦恼
十几岁时,第一次坐飞机的经历让沙叶斯塔的人生自此发生了改变。她第一次坐飞机是从加利福尼亚州飞往佛罗里达,她还记得,自己忐忑不安地系上安全带,然后开始祈祷一切平安。“我还以为飞机会像火箭发射或过山车起步那样一下子冲上天。”但当飞机翱翔天际时,沙叶斯塔不由感叹起来:“真是太浪漫了!”
沙叶斯塔说,少年时代的这次飞行之旅成了她人生中的转折点,伴随着系上飞机安全带“啪”的一声响,一扇面对新世界的大门在她面前打开了。从那时起,沙叶斯塔开始认真规划自己的未来,她努力学习,从社区大学考入了一所专业的航空大学。
然而,她却不得不面临来自家庭内部的反对,打破来自家人思想观念上的桎梏——沙叶斯塔的叔叔告诉她,女人不能开飞机;沙叶斯塔的祖母则问她:“哪个阿富汗男人愿意娶一个飞行员当妻子?”
其实,沙叶斯塔从小到大都在遭遇两种文化的冲击与碰撞。因为在美国长大,她和其他美国孩子一样去上学,说英语,但一回到家里,她就得说波斯语和阿富汗普什图语。而且,她家里还实行宵禁,即使她正在参加飞行员培训的时期也不例外。
“虽然从小在美国长大,但我从没感觉自己是美国人……我的父母一直告诉我我是阿富汗人,不是美国人。”她说,“但有时我跟在阿富汗的兄弟姐妹们聊天时,他们又把我当成美国人。我很困惑,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算作什么地方的人。”
飞行改变了一切。一旦接触飞行,沙叶斯塔就会忘却所有的烦恼。“当我开始飞行后,所有的困惑都消失不见了。飞机不在乎我是谁,只在乎我的技术。在空中,我可以成为任何我想成为的人。”
想为女孩
设立工程学校
如今的沙叶斯塔已经是一名合格的飞行员,正在驾驶一架小型单引擎飞机进行她的独立环球飞行。她打算访问18个国家和地区的20多个地点,9月完成旅途,回到佛罗里达州的代托纳比奇。
目前,她已飞过加拿大、欧洲、中东和亚洲。最有纪念意义的是今年7月10日,在30岁生日那天,沙叶斯塔驾驶的飞机降落在故乡阿富汗的土地上。这是她第一次回到故乡,在喀布尔受到了人们的热烈欢迎。在阿富汗停留的三天时间里,她受到了国家政要的接见,见到了许多素未谋面的亲人。
“我跟许多堂表兄弟姐妹见了面,他们中有不少年轻的女孩。”沙叶斯塔说,“我发现她们都胸怀抱负,渴望成就一番事业。”但她也得承认一个事实:这些年轻女孩在怀揣理想的同时仍受到限制——她们只能在父亲的陪同下才能去城里逛街。
沙叶斯塔有个期待,她希望用自己的故事激励更多女性将梦想付诸实践。毕竟,女飞行员现在仍是飞行员群体中的少数。沙叶斯塔这次环球之旅的赞助者之一、非营利性组织“梦想高飞”就是一个致力于培养女飞行员的组织,除了航空领域,该组织还希望资助更多的女性在科学、工程及数学领域有所发展。
沙叶斯塔也想尽一分自己的力量:结束喀布尔之行后,她希望能在阿富汗为女孩子专门建立一所专攻科技工程等专业的学校,“这样那些有志于此的年轻女孩就能发挥自己的天赋,实现她们的梦想。”
现在,沙叶斯塔和家人也达成了“和解”,家人支持她追逐自己的梦想。“从前,斯里兰卡、印度、希腊、意大利等这些国家对我来说只是书中出现过的名字,”她说,“但当我开着飞机开始环球旅行时,我想,这些国家可能会成为我记忆中的名字,成为我记忆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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