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决定活得有趣》
《没有什么了不起》
蔡澜 著
北京时代华文书局
>> 不压抑天性,兴之所至地活着
作家、生活家、美食家、电影人、主持人……就算是一长串的标签,也无法概括蔡澜恣意潇洒的人生。
有一次,美食团的人问他,“什么菜最不好吃呢?”他回答:“健康的菜最不好吃。”菜市场中的所谓不健康食物多是蔡澜的最爱。他似乎对健康不以为意,认为“美食带来的副作用可以用心态来消除”。他赞同倪匡的理论,“人一快乐,身体就会产生一种激素,把病医好”。不要以为满足一时之欲是件坏事,其实这是生理和心理的良药,“就算不灵,死也死得快乐啊”。
蔡澜说过“人生就是吃吃喝喝”,也说过“人生要学的太多”。每个优秀的人身上都有值得学习之处。他喜欢与开朗豁达的人交朋友,黄霑、倪匡、金庸、古龙是他最好的朋友,因为他们都是对生活好奇的人,都是性情中人。对个性郁闷、言语枯燥的人,他敬而远之,“因为世上没有一种东西是他们喜欢的,他们就是一种传染病,会把你身上的精力都吸光”。倪匡说蔡澜有很多好朋友,而且从未在任何场合听任何人说过他的坏话,凭什么能够做到这一点?“凭的是他真诚交友的侠气”。以真诚待人,他人未必以真诚回报。蔡澜吃所谓“朋友”的亏不少,但他从来不提,“交友之道在于原谅对方”,想到他们的好处,好过记住他们的缺点。更妙的是,给他亏吃的人知道占了他的便宜,自知有错,心生愧疚,对他更衷心佩服。
把玩乐当成正业的蔡澜,像魏晋的文人,不拘小节,潇洒自在,“花钱如流水”,四五十岁之后才开始有积蓄。倪匡的妹妹亦舒曾责怪他一点积蓄也没有,把钱请客花光为止。蔡澜告诉她自己并不穷,有“精神上的积蓄”,年老时脑中有大量回忆用来挥霍。蔡澜所谓的“享受生活”,并非荣华富贵,只要今天过得比昨天快乐,而这种快乐并非不劳而获。“我年轻的时候就拼命学习,任何一种新的东西学久了就变成专家,变成专家就可以赚钱了嘛。像学书法吧,我是四十岁才开始学书法。老了之后也可以帮别人写写春联,也是生财之道。”喜欢喝茶,经他特别配方的“暴暴茶”十余年盛行不衰；喜欢旅行和美食,首创美食旅行团,大受欢迎,成为旅行社的模仿对象……在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中发现商机,主宰金钱,不被金钱主宰,快意人生,不亦乐乎。
人生不止快乐,遭遇失落或不愉快时如何面对?最喜欢与蔡澜结伴旅行的金庸说,他会“处之泰然,若无其事,不但外表如此,而且是真正的不萦于怀,一笑置之”。蔡澜不抱怨食物不可口,不抱怨汽车太颠簸,不抱怨女导游太不美貌,他教金庸怎样喝最低劣辛辣的意大利土酒,怎样在新加坡大排档中吮吸牛骨髓。“我会皱起眉头,他始终开怀大笑。所以他肯定比我潇洒得多。”
潇洒的蔡澜身边也不乏红颜知己,用金庸的话来讲,他是真正的风流君子,“女友不少,但皆接之以礼,不逾友道。”李嘉欣评蔡澜:“他是品位最好的男人。”林青霞说:“他是成熟女人仰慕的男人。”白韵琴说:“他是最懂女人心的男人。”蔡澜喜爱的始终是谈吐有趣、性格开朗的女子,馋嘴的就更好,“爱吃东西的人,多数不是什么坏人。他们拼命追求美食,没有时间去害人。”看似花心的蔡澜却只有一次婚姻,跟太太张琼文是真正的白头到老,两人相敬如宾,没有子女,生活得一直美满。
>> 人生要学的太多,想做的尽量去做
蔡澜是个全才,金庸说他:“琴棋书画、酒色财气、吃喝嫖赌、文学电影,什么都懂。他不弹古琴、不下围棋、不作画、不嫖不赌,但人生中各种玩意儿都懂其门道,于电影、诗词、书法、金石、饮食之道,更可说是第一流的通达。”他不仅会吃,会玩,更会享受人生。他说,平稳的人生,一定闷,我受不了闷,我决定活得有趣。他的生活符合大多数人的“有趣”定义,那就是游遍四海、尝美食、阅美女、啖美酒、饮好茶。
蔡澜祖籍广东潮州,出生于新加坡,留学日本,还在东京、纽约、巴黎、首尔、台北、巴塞罗那、曼谷等地居住过。他认为,人除了读书,旅行最好。“人的一生总要过,如果只在一个地方,就只知道一种过一生的方法。旅行不是看风景,这些电视上都有,而是看别人的生活,再把自己这一生过得更丰富。”他对人生和人性的感悟有很多都来自于旅途中的见闻。有一次在印度山上,蔡澜所住的店家每天都煮鸡给他吃。直到有一天,吃腻了的蔡澜抱怨说我不要吃鸡,我要吃鱼。店主太太住在山上,从来没见过鱼,于是就问:“什么是鱼啊?”蔡澜很惊讶,就拿了张纸画了条鱼给她,还颇为遗憾地说:“你没有吃过,真可惜啊。”店主太太望着他说:“先生,我没有吃过的东西,有什么可惜的呢?”只这一句话便让蔡澜豁然开朗,享受当下,才是人生最有意义的事情。
男人用的香水,他知道橘子香、素心兰、馥奇、东方香型四大香味家族以及欧美的最佳品牌,却认为男人在思考的时候、做决定的时候、创作的时候、发命令的时候最有男人味,“对身边人类起不了作用的男人,就算浸在一缸古龙水中,闻起来,像杀虫水居多”。他懂得如何选西服和衬衫的布料、何种体型穿何种款式,自己却很少穿西装,“服装并非为了排场,整齐总是一种礼貌,穿衣服还是要自己喜欢”。他对茶的乐趣自小养成,精通茶道,最爱的却是极浓的普洱,色深如墨水一般,“茶是用来解渴的,用什么方式都不应该介意和歧视”。看似随意的生活态度,实则充满了人生智慧。
跟成龙一起拍电影时,他对成龙讲:“你从头到尾只做一件工作,没有其他兴趣,看事情就不够立体。你如果有其他的兴趣,在工作上遇到困难或者走不通的时候,去其他兴趣里走一走,再回来工作就会有不一样的心情。”将影星成龙引上收藏之路的蔡澜,却自认没有正式收藏过太贵重的东西,“收藏一点名贵的东西,并非不好,但绝对不要想它有一天能值多少钱,这一想,你便是一个穷光蛋了。”
蔡澜的微博互动,参与者多半是年轻人,蔡澜身上的“任性”“享受主义”特别合他们的胃口。他的文章中也常常出现“小朋友问”——我总不能填满那四百字的稿纸,怎么办?做什么投资最好,怎么开始?男人是不是应该有很多女朋友?……蔡澜也乐得跟年轻人聊天,给他们提些人生建议,“可以跟他们沟通,我自己心态还算年轻”。他建议年轻人要有点理想和抱负,有点想做的事情,要做就尽量去做,只要有心,总有一天就会做到。“学多了就样样东西是专家,人的本事越多越不怕。”一次乘坐深夜的飞机遭遇气流,颠簸得厉害,蔡澜一直在喝酒,旁边的澳洲人却一直紧张地抓着扶手。待飞机稳定下来,那人佩服地问蔡澜:“喂,老兄你死过吗?”蔡澜答:“我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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