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震
朋友来电,开门见山打听一家新公司。我一眼洞穿其“动向”:“是不是有新东家开支票了?”朋友也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正待汇报。拿不准许下的是不是一张空头支票。”
朋友是个强人,交集里的每个人在我面前提起他,都会用上“拼命”这个词儿。命都能豁上,已远不是敬业所能概括的了。
上班路上每每与他会车,即使眼袋是肿的,眼睛也总是放着精亮的光。兼之人又聪明、脑子活络——勤奋与聪明有一样儿就可划为人精儿级了,可人家是勤才兼备的——眼瞅着对面他的座驾由凯越而帕萨特而宝马,名下的物业兼有写字楼、商铺和“高尚”住宅等各种门类。所在的公司也是那种一听就让人“肃然起敬”的大公司。在这里,他奋斗成了一方的诸侯,但自感守成富富有余,升迁基本无望。
眼前的新职位是兼做两个业务部门的负责人,享受总助待遇。而让他举棋不定的,也正是这个所谓“享受待遇”:“这算怎么个说法?到期能否兑现?什么时候算到期?”
事关朋友职业生涯的几乎最后一跳,不由得我也慎重以待。拉拉杂杂聊了二十多分钟,其间不停地被来访、来电打断,话好像也没说透。晚上洗澡时想起这事,趁机梳理一下思路,给他发了一条长长的短信:“今日观点综述:首先,这道选择题选择的其实是一种生活的状态。是要平静地推进,享受海阔天空；还是要急流勇进,追求更高一级的肯定和成功。如果答案是后者的话,进入价值判断环节。我对新公司的基本判断,可以算得上是家值得尊敬的好企业。跟再往后可以看得到的那些机会相比,尤其如此。接下来需要判断的是小环境里的氛围,也就是跟一帮什么样的人共事的问题。杜拉拉同学教育我们,共事的都是一些素质高且专业的人,让你在工作中有愉悦感和成就感,这本身就是一种无形的福利(大意)。请在计算转会机会成本时,将此一并计入。”
那一头的人果然在辗转反侧,马上就回过来:“感谢兄弟帮我理清思路!现在就是既得利益与未来不确定性之间的斗争!”
再回:“除了经济账,还得算算健康账、家庭账。四十出头,该算大账了。”
我能感觉到,人未动、心已远,朋友只是在给自己找更多支持的理由。对于一个总想干事、干大事的人来说,他的“大账”一定是为生命拓展更多的可能性,更大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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