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振声
济南历史悠久,文化灿烂,人杰地灵,名士辈出。春秋战国时期的名医扁鹊,就是济南名士中的杰出一位。
其实,真正的扁鹊是神不是人,他是上古神话中一位鸟身人面的医生,会针灸之术,能起死回生,后人把他誉为了神医的化身。而我们所说的这位济南老乡则姓秦名缓,字越人,又号卢医,是生活在公元前407年到公元前310年的一位悬壶济世的江湖郎中,只因他医德高尚医术高明,当时在世时人们也很少称呼他的大名,而是借用神话形象尊称他为扁鹊。
关于扁鹊的籍贯,历来有些争议。《史记·扁鹊仓公列传》记载,“扁鹊者,渤海郡鄚人也。”唐人张守节在《史记正义》中补充写道,扁鹊“家于卢国。”然而“渤海”何指?“卢国”何在?成了争议的焦点。有人说“渤海”指河北,有人说“卢国”在山西,不过近年来却有更多学者研究认为,“卢”是泰山西部的一个东夷古国,故址就是今天的济南市长清区归德镇卢城洼(“卢故城”已于2007年被济南市公布为市级文物保护单位),当年这里曾有一片水域,当地人称之为“渤海”(此名一直沿用到秦汉时期)。另外,唐代济南人段成式在他所著的《酉阳杂俎》中写道,“卢城之东有扁鹊冢,云:魏时针药之士以卮腊祷之,所称卢医也。”同样的信息在清道光二十年的《济南府志》中也有记载:“秦越人墓在县境,旧志卢地有越人冢,即扁鹊也。”上述史料相互印证,断定扁鹊的老家在现今的济南长清归德,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据《史记》记载,扁鹊年轻时曾做过驿站管理员,结识了常年住在该驿站的名医长桑君,得其真传,开始了行医生涯。扁鹊天资聪颖,善于钻研,在汲取前人及民间所长的基础上创造了望、闻、问、切诊断方法,并丰富发展了针灸、砭刺、按摩、热熨、汤液等传统疗法,奠定了中医临床诊治之基础,开启了中医辨证施治之先河,成为了中国中医学的开山鼻祖。
据今人考寻遗迹,扁鹊早年在济南的活动范围主要分布在药山、鹊山一带。当年扁鹊曾踏遍家乡群山尝百草,尤其是位于古济水之南的药山去得最多,当时这是一座无名野山,他在那里采到了很多未曾见过的草药,并发现了壮阳奇药阳起石,极大地丰富了他的药房品种,用于临床,救人无数。为铭记他的功德,后人把此山命名为药山。
鹊山位于古济水之北,因扁鹊在此炼药死后又葬在这里而得名。登上鹊山,至今还能见到一堵矮墙,墙上挂有蒿帘,内有炉灶,相传这就是扁鹊炼药的地方。当年人们常见缕缕青烟从绿荫丛中袅袅上升,远远望去,景色奇美,明崇祯六年的《历乘》也就是最早刻本的《历城县志》,将此景列为“历下十六景”之一,名曰“翠屏丹灶”。
经过在家乡的多年历练,扁鹊的医术达到了炉火纯青出神入化的程度,随后他开始到列国巡诊。这段历史在司马迁的《史记》中多有记载,比如说他在晋国救活了“五日不知人”的权臣赵简子,在虢国让“尸蹶”(假死)即将入殓盖棺的太子“死”而复生等。尤其史书中写他在齐国与蔡桓公相见的那一段,把他未病先觉的神奇预诊以及蔡桓公畏疾忌医抱恨而死的神态描述得栩栩如生活灵活现。扁鹊在秦国巡诊时,秦国太医令李醯“自知伎不如扁鹊”,竟由嫉妒转化为仇恨,丧心病狂地派人刺杀了扁鹊。
扁鹊遇害后,任何史书典籍都找不到他死于何地葬于何处的记载,这可能与他遭人暗杀死于非命有关,因为除了刺客,没人知道他的尸骨被抛于何处。然而目前全国却有多处扁鹊坟墓,名气比较大的有河南汤阴、河北邢台、陕西临潼、山西永济、山东济南等,而且济南还有两处,一处在鹊山脚下,一处在长清归德。老实讲,这些扁鹊墓真假难辨,或许连一处真的都没有。然而如今真伪已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么多扁鹊墓说明了他的足迹之远和他的人脉之广,他用高超的医术为患者解除病痛,赢得了普天下人的爱戴与尊重,人们无以报答,只是选取了这么一种方式来怀念他们心目中的英雄。济南是英雄的故乡,更应如此。
在扁鹊老家长清归德的扁鹊墓前我见到一座雕像,一个慈眉善目的长者,腰间挂着葫芦,手里拄着拐杖,神态轻盈地行走在山野。面对雕塑我肃然起敬,就是这个貌不惊人的济南老乡,让中华民族的医学事业熠熠生辉,为济南的古老历史增添了浓重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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