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文龙
2019年恰逢达·芬奇逝世500周年,为了纪念这位不世出的艺术天才,今年5月到8月,一场名为“达·芬奇与鲁班艺术科学国际大展”的展览在北京举行。在达·芬奇众多的画作中,首次在中国展出的《美丽公主》备受注目,因为它的身份一直颇具争议性。
众所周知,达·芬奇生活在文艺复兴时期,但是《美丽公主》这幅画出现在公众视野,却是在达·芬奇去世四百多年之后。
1998年,美国纽约佳士得拍卖会出现了一幅少女的侧面像,由墨水、粉笔和水彩在羊皮纸上绘制而成,少女的穿着带有明显的15世纪晚期米兰的风格。
这幅作品的拍卖人是一位艺术品修复师的遗孀。根据丈夫在世时留下的信息,这位太太称这幅少女侧面像是文艺复兴时期的作品,而拍卖行的鉴定者却认为它的创作时间要晚得多,不过是一幅19世纪初某个德国不知名画家的画作。
无奈,拍卖人只得相信鉴定专家。于是这幅画便以《穿文艺复兴时装的19世纪德国少女肖像》为名参加了当年的拍卖,并以极低的价格成交了。
后来这幅画几经辗转,最后由加拿大的收藏家彼得·西尔弗曼收藏。这位收藏家仔细观察画作之后,觉得画像的年代要远比19世纪久远,应当是文艺复兴时期的作品。为了证明自己的判断,他又去找了几位在艺术行业中非常有成就的朋友对画作进行鉴定,大家对彼得·西尔弗曼的判断都表示赞同。
随后,这幅画作接受了各种检验(包括碳-14检测、多光谱扫描等)、史料考证。2009年,苏格兰国家艺术馆前馆长在《泰晤士报》上发表文章,认为这幅画是达·芬奇的真迹。
这一结论也得到了牛津大学艺术史教授,达·芬奇作品权威专家马丁·坎普的支持。他还为这幅画作起了一个更有内涵且恰当的名字《美丽公主》。
就在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英国人肖恩·格林哈尔突然在自己的著作中称,《美丽公主》这幅画是他1978年所作,主人公名叫萨莉,是他在超市打工时的同事。按照他的说法,他弄到一张1587年的古董纸,又找来一块英国维多利亚女王时期课桌的桌板作为底板,炮制了这幅画。
不过肖恩·格林哈尔的说法,在学界看起来不值一驳,技术鉴定结果显示,画作所用颜料至少有250年历史,而那时肖恩·格林哈尔还没有出生。
马丁·坎普之所以要为这幅画作取名《美丽公主》,是因为他推测画中人物是文艺复兴时期,米兰公爵斯福尔扎的私生女碧安卡。
如今的意大利形成于19世纪晚期,在此之前,亚平宁半岛长久处于分裂状态。在文艺复兴时期,位于半岛北部的米兰实力最为雄厚,这座城邦的统治者就是米兰公爵斯福尔扎。
斯福尔扎极力庇护艺术家和科学家,使米兰宫廷成为欧洲最光辉灿烂的场所。艺术家、诗人、音乐家群贤毕至,其中包括达·芬奇。
碧安卡是斯福尔扎的私生女,他对这个女儿非常重视。1489年10月,斯福尔扎公爵采取法律手段,将碧安卡的身份合法化。第二年,碧安卡被许配给斯福尔扎最为宠爱的军队统帅加莱亚佐·桑索维里诺。
加莱亚佐是宫廷中的重要人物,公爵的亲信,也是达·芬奇的一位主顾。
按照婚约,碧安卡将会在13岁的时候嫁给这位大将军。有专家进行推测,这幅画作就是达·芬奇在订婚派对上奉加莱亚佐之命画的。
按理说,碧安卡青春年少,加莱亚佐英勇非凡,美人英雄,相得益彰,没想到就在这对佳人成婚没有几个月,噩耗就传来了。
碧安卡新婚才四个月,斯福尔扎公爵突然收到了一封信,称碧安卡在维杰瓦诺死于一场致命的腹痛,可能是一次宫外孕,最好的宫廷御医也束手无策。下毒的谣言不可避免地传开了,朝廷中人心惶惶。后来,斯福尔扎公爵亲自做了调查,认为女儿是死于难产,这时人心才渐渐平定下来。
关于《美丽公主》的争议并未有最后结论,《星期日泰晤士报》曾经有一篇相关报道,第一句话就是,“这是一个1亿英镑的问题,但是艺术界无法回答出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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