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倪自放

　　在《复联4》的市场压力下,没有任何明星参演的黎巴嫩电影《何以为家》,上映8天票房1.8亿,豆瓣评分达到了8.9分,算是五一档期电影的一个异类。
　　《何以为家》的故事看起来一点都不“商业”:法庭上,十二岁的黎巴嫩男孩赞恩向法官状告他的亲生父母,原因是,他们给了他生命。是什么样的经历让一个孩子做出如此不可思议的举动?故事中,赞恩的父母在无力抚养和教育的状况下依然不停生育,作为家中的长子赞恩,弱小的肩膀承担了无数生活的重压。当妹妹被强行卖给商贩为妻时,赞恩愤怒离家,之后遇到一对没有合法身份的母子,相互扶持勉强生活。
　　从电影的风格上看,《何以为家》类似于纪录片,脏乱差穷的现象,战争背景中的悲惨生活,偷渡者的窘境,无不展现得淋漓尽致。实际上,影片中扮演赞恩的小演员,就是一个生活在黎巴嫩的叙利亚难民,影片中有一个场景,父母要将妹妹卖给人贩子,赞恩不肯,在父亲将妹妹绑到车上即将远去时,赞恩突然追赶着自行车奔跑起来。据说这是一个剧本中没有的镜头,摄像部门赶紧捕捉这种真情流露,摇晃的镜头,凸显了赞恩的愤怒。
　　对于《何以为家》的主题,较多的评论认为是没有节制的生育制度以及生而不养,导致影片中少年们的惨状,正如影片中赞恩在法庭上控告父母时所言,“我要控告你们,控告你们为什么要生我?”
　　但实际上,《何以为家》的主题是模糊的,甚至是多元的,并不只是有关生而不养。影片中脏乱穷差的现象和悲惨的少年生活,到底是因为什么?可以说是战乱,或者是宗教,或是愚昧,或是医疗、教育,每种因素都有,但又不全是。《何以为家》中的父母的确应该被指责,但在法庭上这对父母所言并不是没有道理,他们并不想自己的孩子被卖掉,他们也想过美好的生活,可诸多因素是他们所无法逆转的。如果说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拿起刀子去为妹妹复仇的原因有很多,父母的因素只是多米诺骨牌中的一张。《何以为家》的原名《迦百农》,“迦百农”是圣经中的一个地名,直译为“混乱”,其实,影片的女导演也找不到“混乱”的真正原因,只是,作为一个母亲,她较多地从父母的角度考虑了问题,让《何以为家》看起来更像一部有关反思生而不养的电影,其实,影片的背景更为复杂,比《小偷家族》里困境中的边缘群体成因更为复杂。
　　应该说,摆出惨烈的景象给人看的《何以为家》主题指向性非常多样,充满争议。也许正是这种争议,让《何以为家》获得了较多的关注,《何以为家》走红的真正原因,可能是因为没有标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