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新书,一件旧事

齐鲁晚报     2020年03月21日
  □子张

  三句不离莱芜。因为看到莱芜吴伯箫故居现状照片发了通议论,遂引发各地不少朋友的热心关注和以不同方式对故居保护做出的推动,这是我始料未及的。也因此结识了莱芜籍书友、如今在北京某机构工作的吕振先生。
  莱芜很小,山东也不大,说来说去就会说出不少共同的关联,譬如除了都从莱芜出来,也还有彼此都熟识的一些师友。我虽然“南下”多年,总还是克服不了乡情的牵绊,故而接到吕振先生寄来的新著《书与信中的旧时光》,先就有一种格外亲切的感觉。
  文字的神奇之处就在于它总是能把不同作者微妙的情怀与文体传达得淋漓尽致,读吕振的文字,无论是“嗜书”“记人”还是“读札”“清赏”,我也总能清晰地感触到一种不难辨认的东西,那就是一个纯正莱芜人所具有的坦诚、率性甚至朴拙。自然,吕振的求学历程也给了他良好的学术敏感和思想力,这使他对人与书的把握都有着相当的精准度。尤其是,他对当代文学史中一种特殊的历史是非有着清醒的判断,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种品质,似乎又不是每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都能具备的。
  从这些方面说,我以为《求教王得后先生》《屠岸致丁景唐信札释读》《陈鸣树致陈涌信札释读》《学术与人格的师承》诸篇都有不少闪光的片段叫人有所会心,这些有灵性的感悟,也从一个侧面展现了作者在求学路上不间断地对做人和做学问向善求真的强烈愿望和实际收获。
  书中一篇文章提到关于吕剑回忆《诗刊》创刊情况的旧事,与我有关,我也想借此机会略作钩沉,算是对作者的一点回应吧。
  1957年初《诗刊》创刊的前前后后,不同当事人的回忆在大同中也有小异,主要的小异之一是诗刊社与毛泽东商洽诗词发表的过程,之二是《沁园春·雪》中“原驰蜡象”之“蜡”字的修改问题,吕振《从吕剑手札追寻〈诗刊〉往事》一文作了很好的梳理,此处不赘,我只对文中“吕剑致徐迟、子张等友人的信札中,肯定还有很多尚未披露的细节”一句涉及我本人的部分略作解释。
  “尚未披露的细节”的确有一些,比如我查了一下,最早在通信中向吕剑了解《诗刊》情况,是因为我当时正在写一篇诗人与财富的文章,向他了解《诗刊》发放稿费和毛泽东有否稿费的事,吕剑回信中对此作了解答后,突然话头一转,说:“写到这里,想起一件事:《诗刊》创刊,古诗十八首,是就徐迟平时积存的八首,由编辑部写了一封信,向毛主席约的,结果他寄来了十八首,实在出人意外。在诗刊,是由徐迟提出的,由臧克家拟稿写的信。”此外信中也提到了臧克家后来在一次座谈会上那些“有鼻子有眼”的话,并表示“准备写一篇‘纪实’”。我正是在这种情况下写信向吕剑提出“六问”的,而吕剑对“六问”的回答也几经修改,最后的定稿措辞亦相当慎重。此文先在湖北新华书店的内刊《崇文》上刊载,后来我又投给了北京《新文学史料》公开发表。“六问六答”发表后显然引起不少人注意,原《诗刊》社老编辑白婉清的文章似乎就是对此文的某种回应。至于“蜡像”之“蜡”字的修改,除了《关于与钱仲慈的通信答子张》一文,吕剑倒也没有再补充其他说明。
  时过境迁,这些事恐怕也就很难彻底搞清楚了,但基本的事实清楚,我觉得也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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