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鲁晚报·齐鲁壹点记者　赵恩霆
　　2月2日,韩国国防部发布新版国防白皮书,其中对日本的表述发生重大调整:在涉及与周边国家的国防交流合作的章节中,新版白皮书称韩日“不仅是两国关系,为了东北亚乃至国际社会的和平与繁荣,韩日作为邻国理应保持合作”。
　　韩国国防白皮书每两年发布一次,此次是文在寅政府2017年5月上台以来第二次发布国防白皮书。在2018年发布的白皮书中,韩方对日表述为“韩日两国地理相邻、文化相近,互为亲密邻居,也是共同致力于全球和平与繁荣的伙伴”。
　　按照韩联社的说法,新版白皮书的表述与此前相比“大打折扣”,反映了趋冷的韩日关系,而且白皮书还将日本的排序降至第二,列在中国之后。对此,韩国政府官员表示,日本自2019年7月起强化对韩出口管制,引发韩日贸易摩擦,韩方在新版国防白皮书中仅以“邻国”相称是合理的。
　　韩日关系的降温不仅仅停留在“邻国”定位上,对比韩方前后两版国防白皮书的表述,字里行间无不折射出其对日态度从“热情洋溢”变为“冷若冰霜”。在2018年版白皮书中,毫不吝啬使用“相邻”“相近”“亲密”“共同”等富有感情色彩的措辞。而在新版白皮书中,不仅毫无感情色彩,一个“理应”更显生硬。
　　尽管韩方官员将表述变化归结于韩日贸易摩擦,但造成两国关系持续降温的因素不止于此。在2019年7月双方爆发贸易纠纷之前的2018年,韩日之间的一些矛盾已经集中爆发,双边关系显现出积重难返的趋势。
　　韩日之间存在围绕独岛(日本称竹岛)的岛屿争端,该岛处于韩国的实际控制之下,但日方不断宣称拥有该岛主权。2018年12月,韩国海军“广开土大王”号在独岛附近海域搜寻遇险朝鲜船只期间,遭遇日本海上自卫队P-1巡逻机抵近侦察,前者启动了火控雷达照射,这一实际使用武器前的行为招致日本强烈抗议。
　　围绕此事,韩日双方各执一词。韩国新版国防白皮书中指责日方单方面发布本末倒置的言论,导致两国国防关系受到严重影响。
　　同样是在2018年,当年10月韩国举办的国际阅舰式拒绝日本海上自卫队舰船悬挂“旭日旗”,随后日方退出了阅舰式；11月,韩国解散了依据2015年12月朴槿惠政府与日本达成的《“慰安妇”问题协议》设立的“和解与治愈基金会”,意味着韩方废除了那一在韩国国内备受争议的协议；10月底和11月底,韩国大法院(最高法院)先后判决日本新日铁公司和三菱重工公司向二战时期强征的韩国劳工支付赔偿。
　　二战时期日企强征劳工赔偿问题,与“慰安妇”问题一起,成为横亘在韩日之间的两大历史鸿沟。在韩方就劳工赔偿问题立场强硬的情况下,日本在2019年7月以限制光刻胶、氟化氢和氟聚酰亚胺等三种半导体原材料对韩出口的方式实施报复,同时将韩国移出“贸易白名单”。
　　韩国也采取对等反制措施,还以到期废止《韩日军事情报保护协定》相威胁,最终是在美国施压下才在最后一刻暂缓废约。此外,日本还曾明确反对韩国籍官员俞明希作为世界贸易组织总干事人选。
　　就在韩日关系全面陷入僵局之际,韩国首尔中央地方法院1月8日又作出一审判决,勒令日本政府向12名韩国籍“慰安妇”受害者支付赔偿。这是韩国法院首次就类似诉讼案作出判决,令韩日不睦雪上加霜。
　　韩方态度强硬的同时,也在寻求缓和韩日关系。去年9月日本菅义伟政府上台,让韩国看到了一丝希望。去年11月,韩国总统文在寅提名素有“日本通”之称的前国会议员姜昌一为新任驻日大使,显示出打破僵局的意愿。
　　与此同时,韩国也展开一波对日外交行动,国情院院长朴智元以近乎特使身份访日,韩日议员联盟会长金振杓随后也率团访日。尽管因日本半导体原材料对韩出口限制,韩方喊出自力更生的口号,但短时期内依然无法摆脱对日依赖。
　　为此,韩方一方面希望通过缓和韩日关系来为双边贸易摩擦进一步解冻；另一方面作为新一次中日韩首脑会议东道主,韩方一度希望能在2020年内促成三国首脑齐聚首尔。
　　1月18日,文在寅在新年记者会上再次呼吁以外交途径解决韩日之间的棘手问题。而且,现在韩日不和也成为摆在美国拜登政府面前的一个棘手问题。韩日关系历来都是美日韩三角同盟关系中的短板,也极大限制了美国利用这个三角关系兑现地区战略目标的意图。
　　实际上,以《韩日“慰安妇”协议》《韩日军事情报保护协定》为代表的加强韩日关系的文件,都是在美国压力下“强扭的瓜”,这种瓜注定“不甜”,也更容易“爆雷”。奥巴马当年遇到的难题,如今又轮到拜登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