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3月26日,水滴互助发布公告称,水滴互助计划将于3月31日18时正式终止。3月30日,悟空互助社发布关停公告称,为给平台会员带来更稳定的保障,决定对业务进行全面升级,将于4月30日前关停。自2020年9月至今,半年左右的时间已经先后有百度灯火互助、美团互助、轻松互助相继关停。随着监管趋严,网络互助行业或将无法游走在模糊边界中,业态调整在所难免。
齐鲁晚报·齐鲁壹点记者 冯子涵
宽进严赔、分摊费用激增
网络互助行业疲态渐显
伴随着互联网公司的流量逐步见顶,新增流量带来的边际效益开始递减,对企业而言性价比也开始下降。中国政法大学副教授范世乾向齐鲁晚报·齐鲁壹点记者分析称,从企业角度来说,这种经营行为如果从公益角度出发,缺乏盈利点;如果从盈利角度出发,则会存在费率高、竞争性弱、大量退保,从而无以为继的结果。
近年来,随着理赔增加与用户减少,各网络互助平台均摊金额也在持续上升,使得很多用户感到不满,选择退出计划。济南市民张女士是相互宝的用户,她向记者反映,从2019年9月份开始成为相互宝用户后,一年半左右的时间,每期的扣款费用从2.96元逐渐升至6.36元。有数据显示,从去年11月至今年1月短短的两个月内,相互宝就减少了500万用户。此外,拒付、诱导加入等负面信息也越来越多,使得网络互助平台面临着多方考验。
除了行业内部出现问题以外,由各地政府指导推出的惠民保也在一定程度上冲击了网络互助平台。蜗牛保险在今年1月发布的《百城惠民保深度分析报告》称,惠民保和网络互助都受到欠缺保险知识、拥有保障刚需的市民青睐,但因网络互助合规性存疑、宽进严赔、分摊费用激增等原因,有政府指导的城市惠民保有望在未来逐步取代网络互助。
缺少合法的身份
长期游离在灰色地带
水滴公司CEO沈鹏在致水滴全员公开信中曾坦言:“网络互助毕竟不是保险,未来仍然面临未知和不确定性。”有数据显示,截至2020年5月底,我国已有3.3亿人加入网络互助平台,这意味着全中国每10个人中至少有2个人参加。然而在这个领域里,监管依然是空白。
武汉科技大学金融证券研究所所长董登新表示,网络互助平台资金缺少合法的身份,不属于法定保险机构,没有合法的保险牌照或相应的营业执照。因此,在身份上、在市场地位上,它是不确定的或者是未知的,甚至存在灰色或黑色“户口”。
中国金融科技50人青年成员周运涛分析称,网络互助不属于保险,但是金融属性突出,特别是涉及海量用户,公众利益聚集,一旦平台经营出现问题,或者平台经营战略主动调整,主观关停平台,都可能导致广大社会民众利益受损,极易引发社会性事件,因此,近来网络互助引起监管部门高度关注,并透出信号将网络互助纳入金融监管范畴。
2020年9月,银保监会打非局发文《非法商业保险活动分析及对策建议研究》,明确将相互宝等网络互助平台定义为非持牌经营的非法商业保险活动,并提出坚持对所有保险活动实行严格准入、持牌经营,严厉打击各类非法商业保险活动。
行业想要继续发展
自律、他律缺一不可
随着网络互助平台一个又一个地倒下,未来的路将如何走通,是行业应当思索的问题。目前,网络互助平台良莠不齐,部分平台可能存在会员规模无节制发展、平台自身稳定性差、退出随意等问题。
参与门槛低本来是网络互助产品的优点,但仅仅依靠参与者的“自律”并不能维持完全的稳定。天风证券曾在一份中研报中指出,由于前端审核宽松,网络互助平台吸引了大量的非健康用户。随着分摊金额的快速上涨,健康用户很可能退出互助平台,最终形成逆选择的循环。
网络互助行业如果想把路走通并且走好,除了“自律”,相应的“他律”也十分必要。
不少专家学者都积极呼吁将网络互助纳入监管。今年两会期间,全国政协委员、对外经济贸易大学国家对外开放研究院研究员孙洁建议,将网络互助纳入银保监会监管框架内,加快网络互助行业立法。在立法条件成熟前,可在银保监会指导下先由行业协会牵头构建行业统一规则,组建行业组织,规范经营行为,补齐制度短板。
金融科技专家苏筱芮认为,网络互助的终局有两条路:一条是成为持牌机构,在监管框架内展业;另一条则是被定性为非法金融活动,遭洗牌出局。
我国网络互助行业经历三个发展时期
2011年至2013年
2011年,康爱公社(抗癌公社)诞生,引起国内公益互助创业热潮。此阶段,国内网络互助平台数量最高时达100余家。在做出有益探索之外,该阶段也滋生不少乱象。
2014年至2018年
在此阶段,网络互助平台的互联网技术属性得到加强,轻松互助、水滴互助等运营平台借助微信的社交红利,快速占领下沉市场,获得较大发展。与此同时,中小互助平台违规违法事件时有发生,商业模式不可持续现象突出。例如,同心互助、八方互助、全民保镖、未来互助、蝌蚪互助和比肩互助等平台在该阶段倒闭。
2018年至今
网络互助平台“相互宝”的诞生成为这一阶段的标志性事件。在进入新一轮爆发式增长的同时,网络互助平台也逐渐进入监管视野。
据《金融时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