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代人的红色档案

齐鲁晚报     2021年08月13日
  □晓宇

  之所以称为红色档案,是因为这些故事都被一股股鲜血和汗水给浸染,同时也被一颗颗红心镶嵌。红色档案可触可感,让我家里的一代代一遍遍地重温着、铭记着。
  在老家的墙上,张贴着一张褪色的烈士证,那是爷爷参加革命牺牲后利津县人民政府颁发的,是我家的第一份红色档案。
  我家住在利津县明集乡,爷爷小时候上过几年私塾,小有文化,耳闻目睹解放军一心为民的所作所为,是革命的队伍,毅然参加了解放军,参加大小战斗100多次,战场上奋勇杀敌,多次立功受奖。
  不幸的是,爷爷在参加新开岭战役中牺牲。1946年10月底,爷爷所在的四纵队十师二十九团三营八连按上级部署在宽甸县永岭街打阻击,骄横的敌25师孤军追至宽甸县地区,与其他各路敌人拉开了距离。四纵队接到命令,迅速东撤,要把敌25师引到新开岭附近有利地形一举歼灭。当时四纵队已于宽甸全部东撤,三营八连在永岭街最后撤离,没等撤下山头,敌人就像蚂蚁一样蜂拥而至把山头给夺去了,八连被逼到山沟里。11月1日上午,敌人的进攻开始了。爷爷领着二排带着三挺机枪,一个八八式掷弹筒,隐蔽着占领了老爷岭东侧山下的小山包。战斗中,一下子蹿出八个国民党士兵,他们将爷爷团团围住。但爷爷毫不畏惧,同他们展开了搏斗。浓烟滚滚、弹片纷飞的战场上,爷爷不幸中弹牺牲。
  如果说爷爷的档案是鲜血染就,那父亲的档案可能没有那么醒目,而是被汗水浸润的。我在整理父亲的资料时,找到了父亲一些泛黄的、有的已经褪色的奖状、证书,看着这些档案资料中记载着父亲的种种过往,静心阅读父亲的篇篇日记,我禁不住泪湿眼帘。
  因为是烈士后代,上世纪六十年代末期,父亲参军入伍。在部队,他服从命令,听从指挥,英勇作战,两次立功。
  当兵三年退伍后,父亲回到家乡务农。在生产队劳动,他帮助乡亲们学习文化知识,月月出满勤,休息时间搂树叶、拾粪、捡柴,开荒种地,补贴家用,永远是一个闲不住的人。在那个年代,父亲依然怀着一颗赤诚之心,在艰苦条件下默默地劳作着,从来没有听到过他对组织有一声怨言,他以自己的实际行动表达着对党的热爱和忠诚。
  父亲的一生是艰辛、平凡的,这本薄薄的档案,虽没有我想要的关于父亲的全部答案,但它却清晰地再现了父亲勤劳朴实、甘于奉献的人生。这本泛黄的档案,凝结了老父亲毕生的心血和无尽的汗水,其蕴涵、其厚重岂是拙笔可描?
  至于我的档案袋,里面没有与战火相关的记录,而是放着几本本子和一沓沓照片,本子上密密麻麻的数据正是我扶贫工作的依据,这些都是我整理登记的扶贫户的资料,已经整理装订成册。我把每户人家的情况都摸透了,才能对症下药,想出好点子。看似不起眼的一摞摞登记表和照片,却是一个个贫困户走出贫困的翔实记录。
  还记得很多个工作日,我每天早上的第一件事便是拿着贫困户登记表和近期扶贫政策来到贫困户的家中。在张成老人家中,经过仔细询问和核查后在张大伯家的红砖墙上张贴了贫困户核查信息表,这是张成老人搬新家后的第一次核查。72岁的张成是危旧房改造政策的受益者,张成老人常对人说:“家里就我一个人,身体又不好,没能力照顾自己,之前的泥砖房年久失修,已经成了危房,国家政策好,给我换了红砖房,现在家里不缺水、不缺电,晓宇也经常来看我,能搭把手的时候从来没含糊过,我们真是过上好日子了。”   
  “其作始也简,其将毕也必巨”。作为扶贫干部的我,在爷爷和父亲的红色精神引领下,我定能不忘初心、牢记使命,凭借一颗热忱的心、一双勤快的腿和一腔干事的热血,继续扎根基层,服务群众,走好脱贫攻坚“最后一公里”。
  我家这三代人的红色档案,有一种独特的亮度与温度,每每看到总叫人眼前一亮,乃至心头一热。重温红色档案,重温我们一家三代人骨子里的信念,这也应是我辈乃至后代们最为骄傲自豪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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