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小笼包

齐鲁晚报     2024年11月13日
  □徐玉向

  母亲一早背着大蒜苗去东站的集市了。中午放学回来,我们发现堂屋桌子上放着一袋子小笼包,母亲正在厨房忙碌着。
  刚揭开袋子,一股诱人的香气便直钻鼻子。一个个小笼包子如一个个白嫩嫩的胖娃娃,挤挤挨挨地抱在一起。每一个仅有婴儿拳头般大,还冒着热气,挺着圆鼓鼓的肚皮,顶上微微翘起的部分是一圈花纹。每一个小笼包子都似一个有表情的小生命,直勾勾地盯着你。
  小笼包对于乡下孩子来说是个稀罕物,偶然去集市上见到却未必能吃到。记得上次吃小笼包子是半年前了。我代表学校参加市里组织的比赛得了奖,家里用一笼包子作奖励。那可是整整一笼包子,吃得我满嘴是油。
  忍着口水,我数了一下,六个。一笼包子是八个才对呀!弟弟不信,数了一遍,也是六个。
  昨天晚上我们早已入睡,母亲还在堂屋点着灯收拾一捆捆大蒜苗。今天一早去集市时,母亲一定没来得及吃早饭。从家到集市要翻过一座小山,约三四里,但要背着几十斤重的蒜苗赶路就不是一件轻松的事了。通常要挨到蒜苗全部出手,母亲才会去买笼包子给我们打牙祭。小小的一笼包子,母亲仅仅吃了两个,剩下六个全部带回家来。
  就在我们分小笼包的时候,在厨房做好午饭的母亲走了过来。“少吃两个,一会吃中饭了。”我们快速各吞下两个,剩下的放进篾篮里。
  整个下午我都惦记着剩下的那两个猪肉大葱馅的小笼包子。放学到家,我们打开篾篮,发现小笼包不翼而飞。
  母亲不紧不慢地向灶里填着柴火,一边笑着说被老鼠偷走了。开饭时,那两个包子竟然奇迹般出现在盘子里。原来母亲怕包子太冷,我们吃了会闹肚子,就与馍一起加热了再给我和弟弟吃。
  六个小笼包子,即使时隔多年,我仍然常常想起,这是母亲在那些艰苦岁月里给予我们的无私关爱。
  (本文作者系中国散文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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