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钦国
70年前,大爷爷参加了济南战役,其身份竟然是当时颇为少见的坦克兵。
大爷爷生前曾回忆,济南战役虽然是9月开打,但当年7月党中央毛主席就有了打济南的计划。当时山东省内的大城市除了济南、青岛,其它城市都解放了。济南是省会与交通要道,连接华北华东,战略位置重要。济南守军国民党军第二绥靖区司令官王耀武下辖兵力10万人,另有徐州17万机动兵力待命支援,王耀武曾公开宣称,“济南城防,固若金汤,是攻不破的堡垒。”一旦攻下济南,将对军队士气、对整个解放战争产生非常大的影响,所以这一仗是一定要打而且要打赢,大爷爷所属的华东野战军也接到了打济南的命令。
坦克哪里来的呢?
1947年1月鲁南战役过程中,山东野战军和华中野战军缴获了24辆坦克(美制18辆,日式6辆),负责接收这批坦克的是华东军政大学炮兵大队第三支队指导员赵之一。缴获坦克当然是求之不得的好事,但赵之一却高兴不起来,原因是他的部下没有一个人会开坦克,眼看着硕大的战利品却开不走,急得他直跺脚。
后来,通过军区后勤部找来了几位懂技术的老兵。大爷爷入伍前曾在机械厂从事过机器维修,入伍后也常参与火炮武器的维修,这次就作为技术人员与其他五位不相熟的战友,在俘虏的帮助下,他们钻进坦克鼓捣半天,竟晃晃悠悠地把几辆坦克开走了。
随后就以这6辆坦克为基础组成了坦克队。因为缺少油料,大爷爷他们只能跟着懂技术的俘虏进行基本的训练。坦克队参与的首场战斗便是9月16日午夜攻打济南外围的王舍人。
王舍人是当时国民党历城县政府驻地,有圩子沟等三层防护,非常坚固,只有拿下它才能打入济南城。不料,在战斗中坦克队与渤海纵军配合生疏,后来只好退出了战斗,可谓出师不利。直到9月21日打国民党保安第六旅(此时王舍人国民党守军已被全歼)时才真正发挥作用。
国民党保安第六旅固守在老济南霸王桥一带(今和平路诚基中心附近),解放军参与战斗的队伍是73团,当时双方互有胜负。华东野战军9纵司令员聂凤智认为战斗推进太慢,命令将坦克队调来配合73团。大爷爷回忆,73团团长张慕韩为此专门召开了由步兵、炮兵、坦克兵协同作战的专题会议,商量协同作战的事宜。他要求1营营长抓住坦克攻击的间隙攻占永固门,并保证坦克的安全——当时参战的仅有两辆美式坦克。
当大爷爷驾驶着其中的一辆坦克出现在永固门外时,国民党守军竟有点摸不着头脑——解放军什么时候有坦克了?当坦克开到跟前,他们看到坦克上尚没有来及得涂去的国民党标志时,竟然喊起来“别打了,别打了,保六旅的,自己人,自己人。”不喊还好,这一喊就暴露了目标。一听是保六旅的,打的不就是你嘛!坦克对着地堡猛轰了一阵,很快就扫清了永固门外的地堡群。
经过一天一夜的激战,基本扫清了外围敌军,22日晚19时开始总攻外城。这时另外两辆坦克也参与了进来,4辆坦克成弧形奔向永固门外的守军。
在榴弹炮的配合下,坦克队将城门左侧炸开了一道6米宽的豁口,后续部队借此突破了济南外城的永固门。保六旅旅长徐振中直到被俘都不明白解放军何来的坦克,他说,“那天,你们的坦克群迫近来,我整个旅秩序大乱,无法指挥……”
大爷爷说,外城墙高七八米,厚四五米,根本打不透,但经过英勇奋战,还是在23日全歼守敌。23日下午6时,解放军从东南、西南等多个方位对内城发起总攻,当时东南也就是现在的解放阁一带最先被攻破,次日解放济南全城,活捉了化装逃跑的王耀武。
值得一提的是,24日济南战役结束时,华东野战军又缴获了国民党军队16辆日式坦克,4辆美式坦克,坦克部队实力大增,有些参加了后来的三大战役,为解放战争的全面胜利做出了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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