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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2年05月11日
来源：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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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章喜
一连几天的春雨,洒在了坎坷泥泞的路上,而我又说起了胡话,母亲毅然背起我,移动着小脚艰难地向医院走去。湿漉漉的衣服紧紧得贴在母亲身上,雨水淋在头上顺着花白的头发淌到脸上,与汗水混在一起。我的脚碰打着母亲腿,几次摔倒在地,浑身沾满了泥巴,母亲却紧紧地抱着我,吃力地爬起,挣扎着前移。
一位年过半百的农妇,矮矮的个子,头发花白,衣衫褴褛,肩背破纸箱,手拿用动物皮做成的猴子样玩具,迈动着一双小脚,一步一颤,吃力地向前走着叫卖。她,就是我的母亲。到现在母亲已经去世一年多。
“毛猴”是跟了我40余年的绰号,我的绰号由制作的猴子玩具而得。
1962年春,我不幸染上了瘟疫,高烧不退,长达两个多月。母亲总陪在我身边,喂药、喂水、盖被子、讲故事,从精神上给我占胜病魔的力量。一连几天的春雨,洒在泥泞的路上,我又说起胡话,母亲毅然背起我,移动着小脚艰难地向医院走去。被雨水打湿的衣服紧贴在母亲身上,我的脚碰打着母亲腿,母亲几次摔倒在地,浑身沾满泥巴,母亲紧紧地抱着我,吃力地爬起,挣扎着前移。急促的呼吸声,高速的心跳声,深深地留在记忆里。漫长的岁月,几百个不眠之夜,使我深深体会到母亲的辛苦。
我的父亲是位立过战功的残疾军人,遍体的战伤不断复发,母亲不但要照管我们4个不懂事的孩子,还要照顾带伤的父亲,沉重的家庭负担压得她喘不过气来。1961年秋,父亲的旧伤又复发了,大便出血不止,卧床不起。当时生活条件非常艰难,野菜和着地瓜干也填不饱肚子。为了给父亲增加营养,母亲在姥姥家拿来了4个鸡蛋。她煮了一个鸡蛋递给父亲,父亲看着围在身旁的4个孩子,怎能咽得下?不懂事的妹妹吵着要吃,母亲站在一旁,泪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一边哽咽着哄着妹妹,一边劝父亲把鸡蛋吃掉。父亲流着泪把鸡蛋递给了妹妹,这时,母亲象发怒的狮子,夺过鸡蛋还给父亲,转身在妹妹的屁股上狠狠地打了一巴掌,然后,母亲又搂着妹妹悲痛地哭了起来。“娘,我不吃鸡蛋了。”“娘,我们都听话,您别哭了。”我们4个孩子拉着母亲悲切地哀求着。母亲用双臂紧紧地搂着我们,止住了哭声。从抽屉底层拿出一小包玉米面,做成粥,看着我们每人喝了一小碗,脸上才露出了欣慰的笑。
贫困的生活,象赶不走的苍蝇,不断地折磨着我的母亲。父亲在外头拿来了一些兔皮和羊皮,母亲白天在田间参加生产队的劳动,夜晚用这些皮毛做一些玩具。那时母亲的眼睛已经开始花了,昏黄的油灯下,母亲总是做得那么认真,那么细致,做出来的玩具像真的一样,然后装进纸箱。第二天,天刚亮就背起纸箱,走街串巷换些干粮和钱,供我们生活、上学。春夏秋冬,二十四节气,母亲一直在忙着,做着,拼搏着。她把辛劳和疲倦做进了额头和眼角,她把黑发做成了白发。
我的母亲虽然是一位普普通通的农家妇女,但平凡中体现了母亲的伟大。母亲,在我的心目中,您永远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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