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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2年06月01日
来源：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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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姑夫”是我妻子姑姑的丈夫,与我在血缘、亲情关系上还远一层,但在心里,我一直觉得他是与我上辈子有缘的人,而且缘分不浅。因为在他离去的一年多时间里,夜深人静时,我脑海中总能浮现他那灿烂的笑容……这是一种亲人对亲人难以割舍的牵挂。
2006年春节前,我和妻子刚结婚。按照老家的习俗,妻子的二姑家离我家比较近,便邀请妻子去她家吃顿饭。就在妻子收拾东西准备出门时,二姑夫打来了电话:“叫洪刚一起来……”二姑夫语气真诚得让人不忍心再拒绝。
到了二姑夫家一看,他正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活。见到我,他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贵客来了,快,屋里坐!”顿时,让我一下子没有了拘束感。过了一会,饭菜上了满满一桌。酒桌上,二姑夫与我谈得很是投机。得知我在部队上干宣传工作时,更是连连称赞:“小秀才啊,哪天也要给我写篇文章,我这辈子好多故事呢!”按说,我第一次到长辈家作客,应该少说话、少喝酒,但和二姑夫聊天中,不知不觉我忘记了自己“新亲戚”的身份,酒一杯杯下肚,不知不觉就喝多了。
此后,我成了二姑夫家的常客。他虽然没有多少文化,但是聊起历史趣闻、国际局势分析的头头是道,而且带有自己的幽默表达方式,让人忍俊不禁。
在十里八乡,二姑夫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年轻时,学过中医,当了十几年的赤脚医生；后来,乡镇中学师资力量缺乏,又当了十几年的代课老师；再后来,又干了乡村厨师,谁家有红白喜事,他经常帮忙掌勺……
正当二姑夫享受天伦之乐的时候,淋巴癌复发了。二姑整天哭得像个泪人,二姑夫却像正常人一样,还经常自我安慰:“没事,三个儿子工资都不低,又都孝顺。上次治疗后,不是管用了好几年嘛,这次肯定也没事。”其实,谁都明白,他这是宽慰大家的心。
病魔无情地折磨着二姑夫的身体,死神也一步步靠近。2008年12月28日,我和二姑夫的三儿子正在聊城市区准备年货,他一个劲地说:“我今天不对劲,眼皮总是跳,心里感觉不太对……”三表哥一直催促我抓紧时间。也许真是心灵感应。一会儿,大表哥就打来了电话说,二姑夫的病情突然加重,神智不清……
我们已无心再采购的年货,急忙驾车匆匆回去。到家时,门口已经围满了乡亲,不少人眼眶内都含着泪水。谁都知道,人没有死,是不能哭的。乡亲们的眼泪是为二姑夫的痛苦而流的。
大年三十的下午,在医院里稍有好转的二姑夫坚持出院回家,他说:“我住院,你们连年都过不好。回家过个团圆年……”此后,便昏迷过去。大年初三,我和妻子去二姑家拜年。我特意来到二姑夫床前:“姑夫,我是小刚,来给您拜年了,听见了吗?”病床上的二姑夫努力挣扎着睁开眼睛,嘴张了张,却没有说出话来,随后又奋力将右手抬了抬,示意我坐下。一会儿,他不知是昏迷还是睡着了。我走时,又大声说:“姑夫,你睡会吧,我走了……”这时,他握着我的手久久不愿松开,眼泪顺着他的眼角流了下来……
三天后,二姑夫嘴角露着灿烂的笑容驾鹤西去。出殡那天,我特意从聊城买了几个响亮的“二踢脚”,为二姑夫上路开道。
在他骨灰下葬的那一刻,我哭得死去活来,最终被几个人硬拉起来,擦拭眼泪时,我听见别人说:“这不是他侄女婿吗?怎么哭得这么伤心!”
二姑夫,他们不知道啊!虽然咱爷俩认识只有短短的两年多时间,但谁能说我们感情不深呢?您让我给您写篇文章,我没有想到,写的却是我纪念您的文章。您可知道,写这篇文章时,侄女婿电脑的键盘多次被泪水打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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