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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2年06月02日
来源：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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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DF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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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半世文人半世僧——李叔同》
蒋心海 著
齐鲁书社
2012年1月出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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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果
对于一本书的阅读用时半月,并非因为它的长度,而是个人背朝历史的无言以及面对不凡人生的敬畏。深夜捧读蒋心海著《半世文人半世僧——李叔同》,初始源自对先贤的慕名,以尽早除却此前的寡闻与无知。想来,这样的动机该属于大多走进传记著述的阅读者。阅读似谋面。我相信在那些并没有逝去的夜晚,自己一路追寻的那个清瘦而坚定的身影并没有远去。他的目光和气息透过细密而温暖的文字,持续地传递,让人时刻感受着生命的光华、生命的坚韧和生命的力量。
全书以李叔同的生平活动轨迹为线索,分津门岁月、海上风流、负笈东瀛、艺术人生、走向空门、佛门修行、出世精神、人间晚景等八章。无论章节的划分还是运笔的分寸,足见著述者的谋划与匠心。小引处,聚焦天津,这座北方商业中心、贸易港口和洋务运动的重镇,近代中国的历史风云在此集结。李叔同生逢这一数千年未有之大变局的时代,他的人生注定非同寻常。
天津老三岔口粮店后街陆家胡同东门2号,那所坐北面南的三合院,被记了下来。少年书生筑建经史诗文、书法篆刻诸能力,城南草堂诗酒唱和、品茗论艺,可谓得意。身为文人才子,散于书中的诗文、书信仿若镜子,映照李叔同不同时期的心迹,也令该书呈现别样趣味。杭州十年,是其身体力行,“器识为先,文艺为后”,倡导“应使文艺以人传,不可人以文艺传”的重要时期。杭州,这个回荡着梵唱钟声的地方,李叔同亦完成自己生命中最惊世骇俗的蜕变。1916年12月24日,断食；1918年2月25日,拜护国寺了悟法师为皈依师,法名演音,法号弘一。7月,住虎跑寺,剃度为僧。对于众说纷纭的李叔同出家之谜,书中采取李叔同本人叙述,有“断食”、“熏陶”、“生性有缘”等说法,亦将剧变的时代、颠荡的社会、复杂的文化形态的城市等因素给予解读。“最幸福的时光”于动荡的社会和世事变幻中退隐,个体左右失据,进退维艰。而由弟子丰子恺所言的“人生欲”似乎更贴近李叔同的内心境地——为探究灵魂的来源。“弟子出家,非谋衣食,纯为了生死大事”。列举所有的因缘,世人透过弘一法师芒鞋锡杖、沿门托钵的苦行之旅,二十四年的云水生涯,于其潜心深微精妙的佛学的静修中,已能读懂那颗期待获得恒久的安顿与宁静的心。
对于一位才气横溢的艺术教育家,一代高僧,人们知道李叔同集诗、词、书画、篆刻、音乐、戏剧、文学于一身,在诸多领域,开中华灿烂文化艺术之先河。其书法“朴拙圆满,浑然天成”；身为传播西方音乐的先驱；开创中国裸体写生；画家丰子恺、音乐家刘质平的授业恩师。皈依佛门后,苦心向佛,过午不食,精研律学,弘扬佛法,被奉为律宗第十一代世祖。李叔同的一生充满传奇色彩,是中国绚丽至极归于平淡的典型人物。太虚大师赠偈:以教印心,以律严身,内外清净,菩提之因。赵朴初先生评价他的一生“无尽奇珍供世眼,一轮圆月耀天心”。
对于这样一位备受世人瞩目的文化名人,蒋心海铭记法师所言,“老实念佛,不打诳语”。打定主意,老老实实地写,不虚构、不夸饰、平实说去。尽量让每一个细节、每一句对话都有所依、有所本,尽量让原始资料说话,尽量顺着法师的足迹,一步步地寻觅他的人生历程。这样的传记通情达理,条分缕析。这样的传记文笔清雅,字句耐读。这样的传记摒弃了臆测与可能,只为向世人描绘那个“十分像人的一个人”。而阅读者明了只有进入一个人的生命,才能体味一个人是一个世界,一个人的历史属于一个时代的真谛。一路追随李叔同的踪影行迹,已然明了那是怎样一段呈现生之璀璨的天涯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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