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名编辑,我经常为看到一篇精彩绝伦的小说而拍案叫绝,也经常为那些空有美妙文笔却无法写出绝妙故事的作者们扼腕叹息。对于用文字构筑世界的小说家们来说,如何写好一个故事,几乎是他们最重要的命题了。
而《列奥纳多的秘密》的作者邹凡凡,在这方面卓有成效。她是一个太会讲故事的人,正因为深谙如何写好一个故事的秘密,才能写出《列奥纳多的秘密》这样一个青春的、悬疑的、充满着异国风情的好故事。
卢浮宫的八幅名画被偷,其中就有镇馆之宝——达·芬奇的《蒙娜丽莎》,来自中国的交换学生孙漪,因为一次课堂作业,与法国学生雅克、卡萝尔,开始了对失落名画的追踪,故事由此展开,主线非常清晰。但一个故事的情节设置,就像编织一张大网,光有主线是不行的,还必须有情节的“结点”。《列奥纳多的秘密》中,这样的“结点”比比皆是:从小布条到画包,从画包到教授,从教授到香榭丽舍大街,从大街到海之鹰的图案……这些“结点”将主线牢牢连接,吸引你欲罢不能地看下去。
有些“结点”是显而易见的,甚至可以说,是结网时比较容易做到的。但还有一些隐蔽的“结点”,成全了这个故事的“巧”,这才是写好一个故事的真正奥秘所在。我知道一些作者很喜欢这个“巧”字,也喜欢随意地支配情节,并美其名曰“无巧不成书”。但我认为,巧并不等于巧妙,真正的巧妙,是需要精心构思的,《列奥纳多的秘密》做到的,其实是后者。比如,当孙漪在蒙马特高地,发现那根旧布条与画包的材质一模一样时,当艾莉莎所做的蛋糕图案与香榭丽舍大街桌子下的画一模一样时,你也许心里会想,巧,太巧了,这完全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但当你看完全书,才会恍然大悟,原来孙漪他们并不是误打误撞,看似很巧的情节碰撞之下,是作者对故事大局胸有成竹地把握和掌控。
结好了情节的网,就可以扬帆出海了。邹凡凡似乎很喜欢海,在《儿童文学》上发表的第一篇轰动性小说《忽而今夏》中,那个神秘的男子,就来自海上,也消失于海上。你看啊,大海是如此波澜壮阔,邹凡凡想必是从中得到了这样的写作体验,才能让她的故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生生不息,余味十足。当孙漪他们找到了偷画的“教授”,一切看似即将结束,但故事实际上才进行了三分之一。一个浪头打过来,幕后的女郎出现了；一个浪头平静下来,女郎出国,线索似乎又中断了；海浪拍打着礁石,七幅名画被找回来了；航船静静地靠岸,连《蒙娜丽莎》也重现人间了。故事真的要结束了吗?不,雪白的浪花追逐着,跳跃着,一直把读者逼到最绝境也最激动的地方。终于,孙漪与夏洛特开始了黑客的对决,就如同《陆小凤传奇》中的“决战紫禁之巅”一般,让人心潮澎湃。这种如大海波浪般的情节推进,是邹凡凡写好这个故事的另一奥秘。
平心而论,邹凡凡的文字不算特别华美,但她很懂得孩子们的心思。卢浮宫名画被偷,这是震惊世界的大事件,怎么就被几个孩子给破获了呢?其实这是典型的好莱坞个人英雄主义精神,类似的影片捕获了多少大人们的心。想当英雄的孩子们,当然会更吃这一套啦。而且,从“真心话大冒险”、“会说话的达·芬奇”、“蒙小姐”等情节描写来看,整部小说有一种孩童的趣味与想象力。这也是为什么,它被称为“少年版”的《达·芬奇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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