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河北沧县的环保局长面对媒体采访的时候,针对他治下地区地下水为红色的现象,说了一段话,大意是红豆汤也是红的,喝了不也没事云云。然后他就被称作“红豆局长”了——抱歉,大概现在要称作“前红豆局长”,因为这位仁兄已被免职了。这两天传来的消息是,当地政府与工厂向公众道歉,并且承诺对该事件负责。
当然,这种承诺与道歉的效果我们是有理由怀疑的。首先,这位仁兄被撤职并非是因为其治下的环境出了问题,而是其嘴实在太大,说了过于荒谬的话。一个环保局长说这种话,如果在国外基本就等于葬送了仕途,在国内是不是还能异地复出则不好说,但至少当时不会为官了。
一个官员不是因为他的政绩糟糕而下台,只是因为这个人胡说八道才被撤职,要说当地的环境以后会好,估计是鬼都不信。这不过是个幌子罢了,其人在任如此长的时间,村民反映问题如此之久,要是没有这个新闻噱头获得了大量关注,这位官员安然其位几乎是肯定的。而撤职之后我们也没有看到任何的其他措施,包括对于他本人应该展开的调查行动,这更是证明该地只是想把事情遮掩过去,并没有想着把事情真正从根子上解决。
我们能够理解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这一对矛盾的关系,但我们也知道,这个矛盾是可以控制在某个范围内的。如果不能控制在范围内,不是项目本身有毛病,就是主管的人有问题。实际上很可能两方面都有问题。只是道歉并且让企业整改,基本就等于过场文章。
很不幸的是,我们这里的事情往往是这么解决的,非要等到出现一个足够引发社会愤怒的新闻噱头才能获得暂时的缓解。这个现象的原因很复杂,一方面是政府对于民间要求的漠视,已经到了骇人听闻的程度；另一方面我们的社会经过了无数次强烈的刺激之后,对于各地的这种状况已经有些麻木不仁了,只有另类的刺激才能使得关注度有所提高。双方在合力之下,使得整个环境开始不可控制。
无论什么原因,这个问题必须归结到政府的头上。这是因为他们并没有建立起一个合理的机制,使得每个来自民间的诉求能够得到合理的回应与解决,反而在不断用漠视以及打压的方式来应对民间的不满。偶尔出现这样一件事,也要等到新闻媒体大面积曝光、该官的上级坐不住了才出面糊弄一下。
在这样的状态下,我们的环境还有救么?以我的观察,实在是很难。(原载于《晶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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