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王昱 编译整理
“中二病”是一个在日本十分流行的新新词汇,原指青春期的少年过于自以为是,喜欢说一些不顾及他人感受的话。由于该病的“发病期”往往集中在初中二年级,故得名“中二病”。作为青春期的一种正常表现,“中二病”严格说来仅仅是“谑称”,而不算什么真正的病症。不过,偶尔也会有些人哪怕度过了青春期,身上依然带着浓厚的“中二病”气息——比如日本右翼分子桥下彻。
在极端扭曲的
环境中成长
从幼年的桥下彻身上,很难看出他长大之后会成为一个“语不惊人死不休”的人。出生在东京的他,在涩谷区度过了童年,身为家中长男,有一个小他四岁的妹妹。“他是个很会照顾人的老好人”,童年的玩伴这样回忆桥下彻,“即便偶尔说话,也绝不会引起人们在意。”
然而,正是在貌似平静的童年下,却涌动着日后转变桥下彻命运的暗流。从记事起,桥下彻的父母便离了婚。在他小学二年级时,又传来了身为“暴力团”(日本合法的黑社会组织)组员的父亲自杀的消息。给桥下彻性格带来更大影响的事件发生在小学五年级,那一年,桥下彻母子举家搬到大阪。从繁华的涩谷迁徙至贫民聚居区的桥下彻,在这里逐渐认识到了一个之前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他的事实——他是一名“部落出身者”。
明治维新时代以前,日本存在一个被称为“秽多”的贱民阶层,该阶层的民众从事乞丐、屠夫等遭到鄙视的职业,被规定不得与普通人结婚甚至接触。明治维新之后,日本虽然实现了“四民平等”,但改称“部落民”的原贱民阶层却依然长期遭到歧视。二战前,很多日本普通民众结婚时甚至要查对方的履历,确认不是“部落民”之后才能举行婚礼。
尽管桥下彻的母亲至今坚称桥下彻的出身并非“部落民”,但根据《周刊文春》杂志的考证,桥下家的确是原本生活在日本关西地区的“部落民”。在东京时,母亲成功地隐瞒了这个事实。但机缘巧合,桥下家在大阪的住所正好在移除原“部落民”的聚居区内。桥下彻无意中得知了自己这段身世。日本传记作家上原善广这样总结道:“他在不明白自己身世的情况下在东京长大,那之后却又造化弄人地搬入另一个‘部落民’的聚居区。这真是极端扭曲的成长环境。”
听不进他人意见的
领导天才
卑微的出身、外来者的孤独,在“欺负问题”横行的日本社会里,对普通人来说,仅仅这两条属性也许就无异于一张人际关系的死刑判决书。得知身世的桥下彻,也如被浸入冷水中的一块烧红的烙铁。初一就身高一米七的他遭到同学欺负,“基本上像懦夫一样生存”。
不过,与他人不同的是,一番滋滋作响之后,桥下彻这块烙铁竟然让冷水沸腾了起来。到了初二,桥下彻惊人的才能就受到了关注。担任他所在的橄榄球部顾问的老师回忆说:“他会为自己长期地计划,并把计划重要性强调给其他队员听,很快说服他人,组织起一支强有力的队伍。”初三时的班主任则回忆桥下彻有着“令教师都感到恐怖的说服力和洞见力”。而桥下彻本人也十分享受自己这份能力,“我要成为政治家!”在与教师对未来前途的恳谈中,还是初三学生的他这样说。
然而,与桥下彻可怕的说服力与洞见力完全相反的是,他几乎听不进任何人的意见。桥下彻的同学回忆说,只要有桥下彻参加的学习会,就会无一例外成为“桥下彻给大家讲课”的课堂。如果有人提出要教他点什么,他就会一脸不快地坐着一言不发。这种性格在桥下彻进入高中后变得更加明显,高中时代最了解桥下的老师这样总结说:“(桥下)就算体育课打排球时,如果同伴出现失误,他也会对其进行毫不留情的辱骂。而一到大扫除时,桥下就没影了。不仅大扫除,只要是大家一起做的事情,他都一概不留余地地拒绝。”
带着他的天才与偏执,桥下彻进入了名校早稻田大学,而后成为受人尊敬的律师。律师时代的桥下彻战绩惊人,曾经“连续八年没输过官司”。尽管这样,他还是不断展现着他的“中二”性格。“如果是我这边错了的话,那说明这样糟糕的法律真该改改了。”他曾这样说。
也许相比他自幼立志成为的政治家,律师职业更能发挥他的才华。但为了实现“修改法律”的梦想,桥下彻最终还是一脚踏进政治圈。从频繁在媒体上抛头露面的“艺能政客”,到年仅三十九岁的大阪府知事,再到“日本第三势力”日本维新会的党魁。桥下彻在政坛的高歌猛进曾一度与他律师时代的辉煌相媲美,直到他与“慰安妇问题”迎头相撞。
5月30日,大阪市议会中的自民、民主、共产党派别联合向议会提交了包括要求桥下彻辞职在内的问责决议案,《读卖新闻》当天用“四面楚歌”概括了桥下彻当下的窘状。
这就是桥下彻,一个贫苦出身的风云儿、一个听不进他人意见的天才领导、一个“中二病”患者的成长史。
据《周刊文春》《朝日新闻》《读卖新闻》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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