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下亭】
□张庆
去年写了一篇《秋天的趵突泉》,去趵突泉公园时喝的那两块钱一碗的茉莉花大碗茶,一年来常常回味无穷。
近几天,心中总有一股莫名的冲动,想再去喝一碗大碗茶。
那天是星期五,下了班,回到家,胡乱吃了口饭,便拽着家属,急匆匆地赶去了趵突泉公园。
到了公园已是下午七点多钟,时值初秋,虽然夕阳已经落山,但天还是很亮。进了公园东门,便直奔位于趵突泉池东南角的卖大碗茶的摊子。不承想卖大碗茶的早已收摊下班,询问一旁的公园工作人员,才知道大碗茶的营业时间是上午九点到下午四点半,心里不免有些失望。工作人员给我指了一下泺源堂东山墙跟前,那里又摆起了一溜长条桌,上前一问,是卖冰镇酸梅汤和热豆浆的摊位,还卖泉水凉面。酸梅汤和豆浆也是两块钱一杯,泉水凉面五块钱一碗,长条桌后站着一男一女两个年轻服务员,桌前零星站着两三个顾客在喝酸梅汤。家属上前也买了两杯,回身递给我一杯,喝了一口,凉凉的、酸酸的,味不佳,便端着大半杯酸梅汤转到泺源堂前来看那三股泉水。
刚才一门心思光想着喝大碗茶,全然没有留意三股泉水的状态,这一看不得了,泉源上奋、水涌若轮,三股泉水欢涌奔腾,左突右突,前突后突,就像三个壮实的蒙古小伙子在跳摔跤舞一样,很有韵律。由于今年夏天雨水丰沛,地下水位不断升高,泉水涌起的最高处足有七八十厘米高,这是我自打记事以来,看到的趵突泉喷涌最高的一次。喷起的泉头,像三堆雪,晶莹而洁白。喷涌的声音轰隆隆的像雷震,低沉而雄浑。正像泉西侧“观澜亭”抱柱楹联上镌刻的元代散曲家张养浩的诗句,“三尺不消平地雪,四时长吼半空雷。”更使我想起了元代大书画家赵孟頫咏趵突泉那脍炙人口的诗句:“泺水发源天下无,平地涌出白玉壶,谷虚久恐元气泄,岁旱不愁东海枯。云雾润蒸华不注,波涛声震大明湖。”
再转到“观澜亭”一侧细看,此时天色已经慢慢黑了下来,发现三股泉的右后方有一个水下景观灯向上照,再看周边廊亭上有几只射灯向水面照,上下的灯一反光,泉水便变幻出了几种颜色。一种颜色是红色,先是粉红,再变大红,最后变成暗红,像活火山里的熔岩一样,又像夏日黄昏的火烧云。一种颜色是绿色,先是淡绿,继而翠绿,最后变成了深绿,就像老坑翡翠正阳绿的颜色一般,很是好看。
趵突泉的神奇,在于常看常新,不同的季节,不同的天气,泉涌的形态会有不同的变化。趵突泉还可看、可听、可饮。看有型,三股鼎力,像堆雪,如玉壶。听有声,欢腾奔涌,声若雷鸣。饮则甘洌清醇。老舍先生在他的《趵突泉的欣赏》一文中写道,“设若没有这泉,济南定会丢失了一半的美。”由此可知,趵突泉对于泉城的意义是多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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