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1”的癌症诅咒
2014年10月04日 来源：
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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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1”期间参与救灾的消防员。 (资料片)
霍华德·比绍夫
丹尼尔·海格隆德
罗伯特·利弗
本报特约编译 曾宪姝
一日三人死于癌症
当地时间9月22日,三名纽约退休消防员因罹患癌症相继去世,他们是58岁的霍华德·比绍夫中尉、56岁的罗伯特·利弗和58岁的丹尼尔·海格隆德。他们分别患有白血病、食道癌和结肠癌。
13年前世贸中心遭受恐怖袭击,双子楼毁于一旦,上千位消防员奋不顾身地冲进烈火和烟尘中进行支援,仅纽约消防局就有343名队员有去无回。算上纽约、华盛顿和费城的消防人员,总共死亡人数近3000人。
恐怖袭击结束了,但救援行动中的牺牲在13年后的今天仍在延续。在恐怖袭击后不久,第一批救援人员就开始出现疾病症状。暴露在烟尘中的消防队员里,99%的人都患上了呼吸道疾病,一千多人被诊断出癌症,还有很多人罹患两种以上的癌症,虽然医务人员至今仍无法确定这是否和“9·11”事件直接相关。
一名消防员在接受采访时说:“当时7号消防车和第一梯队队员冲在最前面。我们救援队伍24小时轮班,拯救清理工作长达数月,当时空气里全是烟尘,伸手不见五指。后来,我们渐渐都得病了。”
美国消防部部长丹尼尔·尼格罗说:“(他们三人的死)沉痛地提醒我们,13年后的今天,我们仍在为当年消防部门的英勇之举付出沉痛的代价。”
消防工会的领导人表示,800多名消防队员诊断出的疾病和“9·11”有关。消防联盟主席史蒂夫说:“(消防队中)因患癌症或其他疾病死亡的人数创了纪录,因为他们在世贸中心炸毁现场呼吸了有毒的空气。”
政府一度视而不见
据说,为了尽快让该金融区域重新开张,美国前总统布什、美国环境保护局前任局长克里斯汀·怀特曼和纽约时任市长朱迪·朱利亚尼等政要试图淡化撞毁区域的健康危机。
当时,各大公司都迫不及待地想听到纽交所重新开张的新闻。2007年6月25日,怀特曼在众议院委员会面前证实,一位白宫官员曾告诉她,说布什总统希望金融区能在袭击后的3天内恢复营业,也就是在9月14日前。她说这可能会有些棘手,因为环保局还在评估该片区域的健康状况。袭击后的调查显示,布什当局曾向怀特曼和朱利亚尼施压,要他们提供健康保证以维系华尔街的正常运营。
“9·11”恐怖袭击事件后的两天,纽约日报记者报道了“9·11”空气问题,为了消除大众疑虑,朱利亚尼市长立即做出声明:“据我们所知,在化学和生物药剂方面,撞毁区域的空气是安全无害的,暴露出来的问题并不威胁人们的身体健康。”2001年9月18日,怀特曼在新闻发布会上表态:“我们检测了纽约和五角大楼附近的空气质量和饮水质量,结果让我们备受鼓舞。结果表明,水和空气都没有受到过多的石棉或其他有害物质的污染。上周,我们经历了沉痛的悲剧,现在,我非常高兴地告诉纽约市民,我们可以放心地呼吸,放心地喝水。”一个月之后,朱利亚尼又表示:“空气质量很安全,是我们能够接受的水准。”
2001年11月,朱利亚尼向纽约国会代表团写信敦促道:纽约市对救援炸毁现场所患疾病承担的费用总额必须维持在3500万美元以内。但是2年后,朱利亚尼卸任,联邦应急管理局却向特殊保险基金拨了10亿美元,以专门解决纽约市和“9·11”有关的法律纠纷。
文档显示,朱利亚尼政府从未让救护人员佩戴防毒面具,这是违反联邦规定的。政府还威胁道,如果清理工作进展得慢就解散公司。救援工作者没有正规的防毒面具,只戴着油漆匠的面罩,或者什么都不戴。环保专家表示,只有戴了专业的防毒面具才能有效保护工作者不受毒气伤害。
癌症补偿,迟来的认可
据悉,世贸大厦炸毁现场产生的灰尘中有2500多种污染物,包括石棉、一氧化碳、氯二氟甲烷、柴油机尾气、硫化氢、无机酸、汞和其他金属、多环芳烃、空气微粒、可吸入石英以及挥发性有机物。其中石棉纤维、苯等物质都很有可能致癌。救援者、生还者和居住在那片区域的人还有可能吸入了很多小颗粒和玻璃,这都让科学家们颇为担忧。
多年来,和“9·11”引发的健康问题有关的法律纠纷不断,现场救援者的抗议不断,向国会提出的赔偿方案也数不胜数。到2010年,国会终于通过了一项关于赔偿现场救援者的法案——詹姆斯·萨洛加“9·11”健康补偿法案。该法案是以一位因“9·11”而患呼吸道疾病最终去世的警官命名的,共筹集资金72亿美元,其中有42亿美元划分给世贸中心健康计划,第一批救援者、志愿者和生还者都在补偿范围。
健康计划的管理员霍华德说,一直到2011年该项赔偿基金都不包括癌症,因为那时将“9·11”和癌症联系起来的科学医疗证据不足。虽然确实有些救援者是因为曾在“9·11”现场工作而罹患癌症,但这仍可能是一种巧合,该患癌症的人总归会患上癌症。因为时间跨度过长,所以很难研究其间的关联,不是说吸了些有毒气体就会马上得癌症,病症要恶化为白血病需要5到6年,而恶性肿瘤则需10-20年,马上就反应出来的病症只有哮喘。
2012年9月,政府终于将58种癌症纳入赔偿基金范围。这是因为一份研究消防员身体健康情况的报告。研究人员发现,在“9·11”现场工作过的消防员比没有此种工作经历的消防员罹患癌症的可能性高出19%。2011年在Lancet医学周刊上发表的医学论文显示,这种变化是在“9·11”之后的6年内发生的,比较明显的是胃食管、血细胞等方面的癌症患病几率悄然上升。
但是,对于一些患者来说,接受政府资金治疗,与其说是得到资金上的补偿,不如说是得到一种认可,说明政府认可他们为“9·11”付出的牺牲,认可“9·11”对他们健康的蚕食持续到今日。
“他们(政府)看着我的医疗记录,多少年来他们一直说,我们不清楚,我们不确定,现在他们终于说,‘没错,你是在9·11炸毁现场得病的。’”一位现场救援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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