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遗忘的苦难
2014年12月06日  来源: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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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鸣峡(中学教师)
  张贤亮的《我的菩提树》是一本记录苦难的书,用日记注释的方式讲述了上个世纪五十年代末期,那个“低标准瓜菜代”的时代,那个知识分子被大批打成“右派”劳改的时代。书中满纸的苦难,满纸的悲哀。
  最难以让人想象的苦难是:成百上千的“右派”劳改犯们在没有一株可以遮风避雨的树木的空旷田野上,全身淋着大雨吃饭——稀释的麦糊糊。稍微喝慢一点,饭盆里就被不断的雨水稀释成深黄色的清汤。
  最难以让人想象的悲哀是:知识分子“右派们”在“年年斗,月月斗,天天斗”的社会环境里已被批判斗争得上了瘾,既是虐待狂又是被虐狂。为了逃避被批判斗争,就先批判斗争别人,然后引火烧身而又被别人批判斗争,接着再反过来……如此循环不已。
  极度的肉体饥饿导致了犯人们成批成批死亡,极端的精神摧残造成了知识分子人格尊严的丧失。
  我欣赏张贤亮的直面苦难。他承认自己的屈辱,反思民族的过去,并且直言不讳地探究悲剧的根源。在历史面前,他选择了真实。他没有因为苦难的不堪回首,而不愿意触及伤痛,逃避还原人性的丑陋。于是历史终究没有出现空白,没有经历过那段苦难的我也跟随着他的笔走近历史的真相,跟随着他的心反思悲剧产生的原因。我了解了教科书没有告诉我的那些日子,我希望有更多这样真实的文字来记录大跃进,记录三年大饥荒,记录“文革”,记录我不太了解的很多过往。我需要在了解中更全面地认识我们的民族,哪怕她曾经犯下了很多丑陋的错误,这并不妨碍我们更好地探寻并坚持人性的美好。
  苦难不是永久的,苦难带来的反思却应是永久的。民族的苦难应伴随着全民的反思,只有这样,悲剧才不会重演,希望才能根植于苦难而生,曾经被苦难剥夺掉的民族品质才会重新得到生长。
  感谢张贤亮的不曾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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