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勺要不停搅拌才能不糊锅
粥铺铺主马燕夫妇每天凌晨两点就要早起熬粥
2015年01月18日 来源：
齐鲁晚报
【PDF版】
凌晨两点,有人还在梦中酣眠,有人却已劳作。每天这个时候,马燕夫妇就已经起床,准备起今天要卖的早餐。20个平方的出租屋撑起一个四口之家,充满了柴米油盐酱醋茶、锅碗瓢盆的小日子。偶尔与客人谈天说地,天南海北,虽是琐碎小事,却也是他们的大世界。
文/片 本报见习记者 张玉岩
20平出租屋里 撑起一个家
凌晨两点半,天气冷飕飕的,让人忍不住一个劲裹大衣。大街上看不到人影,几辆出租车停靠在公交站台旁等待生意。佛山苑路口上卖夜宵的摊点还没收摊,马燕和常洪伟夫妻俩却早已起床,开始准备一天的工作了。
马燕穿了一件红色的大棉袄,外面套了一件长围裙,戴着帽子,护着头和耳朵。她下车做的第一件事儿就是把鞋换了,换了一双耐脏又不怕水的鞋。
佛山街东面的一栋居民楼前的院子里,三个火炉烧得正旺,两个火炉上分别坐着半米多高的大桶,桶里的水已经烧开了,咕嘟咕嘟地响,热气从锅盖缝里冒出来。另一个火炉上则放着一个大铝锅,烧的也是开水。这些是前一天晚上就放在炉子上烧的,晚上八九点钟烧上,第二天早上两点多刚好烧开,省下了不少时间。院子里面放着一个橱柜,柜子里都是前一天晚上准备好的作料。
这里是马燕的丈夫常洪伟妹妹的住所,常洪伟妹妹一家也是卖早点的,不过他们卖的是白吉馍,不用起那么早,5点左右才起来和面。“我家邻居嫌太吵,不让在院里烧。这边居民楼上的住户不是卖早点的就是卖夜宵的,没那么多讲究,我俩就临时借用一下。”
马燕今年40多岁,在十亩园社区经营着一个早点铺子,只卖甜沫、胡辣汤等喝的,与旁边的油条店配着卖,而常洪伟则在长虹医院附近卖早点。夫妻二人在棋盘小区租了一套20平米的小房子,两间屋子,住了夫妻俩和他们20岁的儿子,还有一个16岁的女儿在他们的老家微山湖上高一。这棋盘小区20平方米的出租屋,就是马燕一家四口在济南的落脚点,夫妻二人在这里生活,在这里劳作,撑起一个家。
木勺里搅拌出来的小日子
每天,夫妻俩都要做胡辣汤、甜沫、豆浆、八宝粥、小米粥五种不同的喝的。最麻烦的是胡辣汤,最费力的就是要不停用木勺搅拌,防止糊锅。
做胡辣汤,要把面筋摊成薄薄的一层,下到沸水里。马燕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面筋,两手一抖,沿着面盆沿儿一扯,就把面筋扯成了薄薄的一层。两手来回抖着,将扯好的面筋下在开水里。那火炉加上半米高的水桶,高度到了马燕大姐的胸前,再加上面筋的长度,马燕不得不把手高高举过头顶。这边马大姐忙着下面筋,那边常洪伟已经开始磨起了豆浆。
七块面筋不到三分钟的时间里,就已经全下到开水中了。马燕就用一把一米多长的木勺,在锅里面来回搅动。就是这把木勺,在每个披星戴月的日子里,陪伴着马燕夫妻俩,搅拌出一家四口的小日子。开水中冒出的热气,熏得马燕微微眯着眼睛,抿了嘴。昏暗的灯光下,氤氲的水气中,马燕和常洪伟的脸庞模糊不清,但是神情专注,仿佛在讲述什么是日子。
马燕手中轻盈的木勺,到了记者手里显得十分笨重。记者双手并用,才觉得使得上劲,搅了没两分钟,就觉得手臂酸酸的。站在旁边的常洪伟就笑笑说:“累了吧,我来。”
胡辣汤做好了,常洪伟就把胡辣汤分别装在两个保温桶中,常洪伟说,这一锅胡辣汤怎么也有150斤,一次搬下来真搬不动。等到常洪伟把胡辣汤分好,马燕就用保温的塑料膜盖在桶上,用橡皮筋勒好,再在上面盖两层棉垫子,就怕先做出来的胡辣汤凉了。
这边马燕封口的工夫,常洪伟那厢就已经把豆浆搬到炉子上煮着了。常洪伟自然而然地接过木勺搅拌,马大姐又开始淘米做八宝粥。等到八宝粥和小米粥都熬好,已经接近5点钟了。
与客人谈天说地也是一个世界
马燕刚刚把喝的摆好,就迎来了第一位顾客。李大姐每天5点多,都过来做马燕的开张生意。李大姐在十亩园菜市场卖菜,跟马燕一样每天都要早起,每天一碗热乎乎的胡辣汤,一个咸咸的茶叶蛋,带回自己的菜摊上,吃个烧饼,就是李大姐的早餐了。
随后,来了三位年轻的男子,原来是KTV夜班的服务生下班,到马燕的摊位上买早餐。三位叫了一碗豆浆、两碗胡辣汤,加上几个油饼,就把自己的早餐解决了。
接着,来了一位穿着睡衣和拖鞋,头发蓬松的小姑娘,手里拎着一袋油饼,要了一碗豆腐脑。可是豆腐脑刚刚开始做,要等上个三两分钟才能好。小姑娘就坐到板凳上,一边吃了个茶叶蛋,一边等着豆腐脑,最后实在熬不住刺骨的寒风,带走了一碗嫩嫩的豆腐脑。
6点之后,客人陆陆续续多了起来,城市开始苏醒,人们又开始了新的一天。马燕迎来了许多她的老顾客,只要他们一个眼神一个手势,马燕就知道他们要的是胡辣汤还是豆腐脑,是要两碗还是要一碗。
来吃早饭的有夜场下班的服务生,有赶早上工的农民工,有慢慢悠悠的老头老太,有行色匆匆的上班族,也有互相喂食的甜蜜情侣,还有互带早点的老夫老妻。闲时,马大姐跟客人们聊聊天气,谈谈家庭。今天是大雾天,那远处的泉城第一高又看不见了。今天,终于飘了点毛毛雪花,就是太冷了。
对于马燕来说,生活里除了家人,就是这些客人,与客人谈天说地,也是一个世界。
本稿件所含文字、图片和音视频资料，版权均属齐鲁晚报所有，任何媒体、网站或个人未经授权不得转载，违者将依法追究责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