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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气洋洋小萌羊。 本报记者 周青先 摄
冉庆亮
“红灯笼照亮了岁尾年头,爆竹声陶醉了年头岁尾。今儿是大年三十夜,咱神州大地大江南北,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一起来守岁……”那天上网,我被“02”朋友博客里这首流蜜的歌儿所陶醉,思绪的风筝随之飘向遥远的童年,那些过年守岁的画面,犹如一个个电影特写,争先恐后熙熙攘攘涌满了脑屏。
当正午阳光的暖手,兴奋地抚摸着除夕的时候,我已吃下了父亲亲手熬的那海碗粉皮豆腐肉汤,正坐在灶旁那只木墩子上,一边懒洋洋地抹着嘴上的汤油,一边眯着眼瞅父亲忙活供仰祖先的“珍馐”和一家人守岁的酒肴。打算是看一会儿“大厨”父亲的精彩,然后找小伙伴抽一阵儿迷迷转的“懒老婆”,拟或燃了那串诱人的“窜天猴”。谁料,当晚上热气腾腾的水饺摆上小矮桌时,我还在热烘烘的土炕上酣睡。
揉着惺忪的眼睛,看着高桌上摆满了鱼肉菜蔬和祖先牌位,中堂高悬起了祖先“纪念轴”。我莽莽撞撞孩声孩气地说,这是挂了套啥啊?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便旋即遭到父母亲的呵斥。遂又聆听了一番教训。父亲说,今明两天,这上座的椅子谁也别坐,你爷爷虽不在了,可他在坐上座呢!母亲说,大过年的,说话做事要注意呢。别冲着高堂打“啊气”,碗一定要端好,千万别摔碎了,到谁家别问人家包完包子了吗?要说包满了吗?犯忌不吉利,一年没好“时期”,人家也会笑话的。
吃过饺子,除夕夜便昂首高调光临了,我便跟哥揣上爆仗、窜天猴融入了街巷“墨池”。但见家家户户红灯笼高挂,红春联上门,红窗花附窗,这里哪儿,不时传来“啪啪”、“嗙”、“嗖——”的鞭炮声,东边西边儿的高空,冷不防飞腾起“天女散花”,那强烈的耀眼的红黄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天空。真可谓“火树银花大绽放,万家灯火映吉祥”。我们这些孩子们整天期盼的念叨的大年真的粉墨登场了!
穿戴一新的一对对、一群群青年男女,嬉笑着在村街徜徉,三一帮儿五一群的孩子们不时点放着花、炮,“嘿嘿”“哈哈”的欢笑声惊得小鸟欢唱,蜡梅怒放,将节日气氛推向了一个新的高潮。我和哥哥是抡着摔爆仗回家的,一步一“嗙”,欢快地匆匆向守岁岗位奔走。
这时“屋当面”的矮桌上,已摆满一大桌菜肴和一塑料鼓子白酒。刚装上的电灯明晃晃的,映照得桌旁小泥炉的炉火显得更旺,一家人围坐,饮酒食菜,说着过年的话儿,其乐融融,格外温馨。
父亲抿一口小酒儿,数量着上年的收成,计划着新年的打算。还破天荒表扬我学习进步了,新的一年要加把劲儿。父亲又抿了一盅儿,回忆起儿时同他的父母过年守岁的事儿。
我就趁机缠问父亲啥叫年,为何要守岁呢?父亲说,自古以来,民间就有守岁的习俗。传说“年”是一个凶猛的怪兽,每到年末这天它就出来寻找食物,所以,为了不让它伤害人畜,各家各户必须在除夕夜备供品给它。可它早早吃了年夜饭,到半夜饿了,又要找东西吃,也最想吃人和牲畜。为了不被“年”伤害,人们就一直守夜到子时,待刚出世的“新年”到来。人们在子时燃放鞭炮以吓跑旧“年”。也有说,守岁叫熬年夜,谁熬得时间越长谁就越有福气,谁就能在新的一年里有好运气。
吃罢酒菜,母亲忙着包压岁红包,父亲捻着花生瓜子儿扔嘴里咂么着,听收音机里的“春晚”。我跟哥就困得睁不开眼了。大概在半宿,睡梦中就听到院子里有鞭炮“啪啪啦啦”响,可翻了个身儿,就又迷糊过去了。当早上醒来,我的被窝头上摆着一海碗饺子和一个压岁红包。
如今时代变了,可许多人还执着地固守着过年守岁的习俗。不过,对年的认识大都有所改变。一位作家说得好:“守,首先是守着一份怀念,对恩情的怀念;守,同时还是守着一份敬畏,对时间的敬畏;守,当然还是守着一份感恩,对造化的感恩。守,还让我们明白,大年是时间的一个结扣,一个站台,时间在大地上以春夏秋冬四季的形态存在,过大年其实是上一个轮回的结束,新一个轮回的开始。古人让我们通过过年,了解生命的真相:那就是生命是一个轮回。”
朋友博客里的歌儿就像一条奔流不息的小河,仍旧缓缓“哗哗”不停地流淌着:“守岁!守岁!守岁!老人们守的是岁月回味,孩子们守的是梦想腾飞,男人们守的是事业有成,女人们守的是家庭和和美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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