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时间不见,朱明华想起重外甥女就擦擦孩子照片。 本报记者 尹明亮 摄
在家没事,曾宪美摆弄着自己菜地里种的菜。 本报记者 尹明亮 摄
本报记者 尹明亮
有人来访,一会儿说了一天的话
18日一早,天还没亮,住在济南市舜玉小区南区的朱明华已经开始了她的一天。在这个三室一厅的老房子里,几年来都是只有这位今年已经83岁的老人一人住着。她每天早上5点钟起床,洗漱收拾,6点开始听新闻广播,一天的时间便这么开始了。
“平常轻易也没有人来,楼长不时便会过来看看。”老伴去世7年多了,这个简单但看上去还算干净的房子有些冷清。吃过早饭,老人捣鼓起阳台上的几盆花,“别看少有人来,但我这一天挺忙活,拾掇拾掇、打扫打扫,一天天的时间便这么打磨过去了,活永远也干不完。”
1991年,从章丘明水的农村回到城里,老太太便很少再回老家,三个孩子留在了农村,如今也少有机会看看这位老人。“他们打电话我都不让他们来,我在这也很好,他们来一趟又得花钱。”每个周末,在济南培训的外孙女回来看一看老人,“每次能待一个小时,听新闻的收音机也是孩子买的。”
两台有些陈旧的收音机,老人都调到了固定的频道,中午到来,打开一台,老人集中注意力听了起来,“早上听了,中午听,晚上还得听,一天得听七八个小时,但新闻重着的非常多。”
不过有人来访,老人打破平日的习惯,更乐意多聊一聊,从60多岁的大儿子说到40多岁的小儿子,再说到重外甥女,对着意外来访的陌生人,老人说起话来没有停下的意思。擦一擦重外甥女的照片,老人满脸堆着笑,“有段时间没见了。”
“一会儿工夫比一天说的话都多。”身体尚算结实,坐在椅子上的老人说着说着便凑到了记者的跟前,似乎有说不完的话。“有人来聊聊天,很高兴。”一路将记者送出楼道,老人还没有回去的意思。
孤独久了,习惯了一个人
与朱明华住在同一个小区,同样独自一人生活着,72岁的闫雪(化名)老人显得更孤单一些。没有孩子,老伴也去世了十几年,刚从心脏手术中康复不久,她简单吃过早饭,便坐在沙发上看起电视。电视上频道换来换去,没有太感兴趣的,但她依旧这么开着,显得这个房子里热闹一些。“天气好点的时候出去买菜路过小公园看看人家打牌,和路边上卖地瓜的拉拉呱,但天气不好,也懒得出去了。”
说起一个人的生活,老人一声叹息,她说已习惯了一个人的日子,“要不怎么办呢?”一天的生活,老人安排得井井有条,到点干什么事情每天都是固定的。身体不好,每天都得吃药,老人在每个药瓶上都写好了吃药的时间,“年纪大了,一个人过日子,不写好,一糊涂说不准就给吃错了。”临近中午,迈着略有蹒跚的脚步,老人准备做午饭,拿出早上出去买的白菜,小心地清洗着,“一个人生活最怕的就是生病,8月底在家洗着澡突然就听不见了,给老家的侄儿打电话,却听不见里边说话,幸亏老家侄子赶紧打电话找在济南的侄子来看看,才给送去了医院。”
年纪渐长,老人也愈加觉得力不从心,从去年起便打听哪里有合适的敬老院。“公立的不好进,今年生了一场病,也把钱花了个差不多,先攒几个月的钱到时候再说。”一个人独居多年,老人不太愿意过太受拘束的生活,但没有亲人陪伴,老人也有些无奈,在济南的侄子偶尔来看看,有些事侄子也帮着跑跑,但老人心里总觉过意不去,“他和孩子自己还开着个店,也不能让他老跑。”
平时老人喜欢打麻将,打打牌,但天气越来越冷了,腿脚也不太灵便,老人尽量不下楼。“下午午觉醒来电视上就有打够级的,以前是斗地主,每天都看一看,也跟着电视上自言自语地说说话,够级打完了,也便该吃晚饭了。”
只有老家的菜园让她不心慌
17日下午,在东仓这个位于济南市中心的小区里,71岁的曾宪美从老家历城区张马屯自己开的菜地里匆匆回来了,有些陈旧的藏蓝色外套上也沾了一点老家的泥土。两年前老伴去世,老人独自生活着,只有在自己在老家开辟的那块小菜地里,老人才觉得心里没那么慌。“有这点事情记挂着,自己的心里也算有个寄托。”
“这辈子过得太不易。”结婚后近20年,老人都住在农村的娘家,后来进了城,儿子依旧留在了农村老家。”张嘴笑着,老人却忍不住抹泪,“儿子说我在城里有啥难处就跟他说,下岗的女儿怕我孤单,让在济南上中学的外孙女晚上陪我睡,但俩孩子过得都不易,人老了,也不能连累他们。”
心没包好的大白菜、长得不太规则的胡萝卜……自从两年前老伴去世,老两口生活所依赖的每月2000元退休金便没有了,除了低保金,曾宪美的这块小菜地便成了补贴家用的一块宝贝。
每周总有那么三四天,她会乘坐济南8路或106路的公交车,往返于市中心和市郊之间,“有时一待就是半天,中午有时买点吃的,有时捎瓶水、捎个馒头就解决了。”
东仓小区的家还算亮堂,只是老人不愿独自在家待着,“一个人就会胡思乱想,到楼下走走吧,走到哪儿都想起老头,和别人拉拉呱儿,一开口就掉泪。”18日,前一天摘来的菜还没吃,老人也没再去菜地。在桌子上,一个矿泉水瓶里插着几朵已经快要凋谢的花,这也是老人从自己菜地里摘回来的,“摘回来的时候还是骨朵呢,快干了也没舍得扔,不在菜地的时候,摆弄摆弄自己种的这些菜呀花呀的,也打发一下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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