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高倩倩
说到杂技,人们脑海中浮现的大多是刺激的动作和精彩的表演,还有杂技演员台下练功的艰辛,而在济南市杂技团副团长侯阿曼看来,杂技,却是她这一生的追求。
9岁那年与杂技邂逅,成就了她此生与杂技为伴的生活。台下的艰辛训练、台上的光鲜耀眼在她看来都不叫事儿。她始终坚守在业务一线,她想尽己所能让杂技在传承中不断发展创新,她想让更多的人了解杂技、喜欢杂技。看到学员练功,她会心疼他们,却不忘经常激励他们: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9岁与杂技结缘
童年记忆都是练功
连续多日的阴霾天气,让人们好似忘记了太阳的模样,零星的几场小雨也没能驱散雾霾的笼罩,可在济南市杂技团的排练室里,演员们并未受此影响,仍热火朝天地训练着,抖空竹、练倒立,丝毫不闲着。侯阿曼在一旁专心地看着他们练习,看孩子们的动作是否到位,也担心他们在训练中会受伤。从9岁开始接触杂技,有训练的伤痛也有获奖的喜悦,她一直钟情于此。
侯阿曼是地道的济南人,9岁之前的记忆多停留在姥姥家的四合院里,那里有梧桐树、香椿树,有姥姥泡洗衣服的大盆,还有亲切的济南味儿。9岁那年,侯阿曼以较好的先天条件被选入济南市杂技团学员班,开始了与杂技为伴的生活。“最多的就是练基本功,腰、腿、跟头、顶,每天从早晨5点多练到晚上9点多。”侯阿曼说,自己从小就很瘦,体弱多病,练杂技后,身体素质反倒好起来了。
一周有六天要练功,重复的动作要领枯燥又乏味,侯阿曼有时也会觉得好辛苦,可看到父母、老师鼓励的眼神,她总会咬牙继续练习。“日子是一天天地熬,征服一个动作后会特别有成就感,比如练倒立,之前能坚持10分钟,后来能坚持半小时,再到一个小时,这种时候就会特别开心。”
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两三年的刻苦训练,侯阿曼练出了成绩,从最初参加市级、省级的比赛,渐渐走向国家级的舞台和国际舞台。1988年,她表演的《双层晃板》就在全国“新苗杯”杂技比赛中荣获金奖,次年,该节目代表国家参加摩纳哥第十四届蒙特卡洛国际杂技比赛,并荣获享有国际马戏杂技“奥林匹克”崇高地位的“金小丑”奖银奖。站在舞台上,聚光灯和鲜花笼罩的侯阿曼有些兴奋,她说那一刻特别有成就感,尤其是十多个国家的演员同台竞技,自己的国家胜出时,那种骄傲和自豪是无法言说的。
扎实苦练基本功
演出遍布全世界
杂技是一项完美展现和挑战极限人类肢体造型动作和技巧的表演,因训练周期长、难度大、动作险而被世人称为“残酷”的艺术。若想成为一名专业杂技演员,从进入小学阶段就开始基本功系统训练,基本功练扎实了,还要不断调整适应变化的身体素质。从最初练习对手技巧、柔术,到后来练习蹬板凳、钻筒、转碟、抖空竹等项目,侯阿曼涉及的杂技技巧、技术有十多项,因为长期练习,她的手腕、腰、颈椎都曾受过伤,可在她看来,那都不叫事儿。扎实的基本功和精湛的技艺让她在表演中得心应手,从艺20多年来先后主演了《双层晃板》、《对手技巧》、《叠椅倒立》、《钻筒》、《柔术》、《蹬板凳》、《绸吊》等单项节目,并在《车技》、《转碟》、《抖空竹》、《武术》、《狮子舞》等诸多集体节目中担任主力。一张张荣誉证书诉说着她的成绩,可她说“那都是过去式了,坐在功劳簿上不努力肯定是不行的”。
侯阿曼有几本厚厚的相册,一张张照片记录着她演出的足迹,1989年,侯阿曼随团一起赴加拿大太阳马戏团巡演了十多个月,身处异国他乡,只能通过书信排解思乡之情。因为工作关系,她到过许多国家和地区,曾先后代表国家和省、市党委、政府出访了美国、加拿大、西班牙、韩国、日本等二十多个国家和台湾、香港地区,将精美的中国杂技艺术远播天下。“下乡、进厂矿、进社区、下部队,这些都有我们的足迹,可以说走遍了全国各地和世界各国。”在别人看来,这都是精彩的旅行,可在侯阿曼的心里,走到哪里都一样,最亲的还是家。“都是带着任务出去的,要练功、排练,要保持体力,我们都不敢耗费精力去欣赏风景。”侯阿曼说,因为四处巡演,也接触过很多世界顶级的马戏团,像美国的玲玲马戏团、加拿大太阳马戏团等,也会有知名马戏团向她伸出橄榄枝,更高的待遇和更多的表演机会并没让她动心,她始终觉得,自己从小接触表演的杂技节目,是有着浓郁民族特色,代表中国的表演艺术,根在中国,发展也在中国。作为一名土生土长的杂技演员,担负着弘扬中华传统文化艺术的责任和义务。再说,自己的成绩和荣誉,都与国家和集体的教育、培养分不开。
从演员到管理骨干
对杂技从不言弃
侯阿曼爱说爱笑,天生一副热心肠,在练好自身基本功的同时,总是热心帮助同团的演员。在当演员时,她便负责一支演员小队、负责单项节目的排演,再到后来担任演员队队长,担任济南市杂技团业务科科长、团支部书记,直到现在担任济南市杂技团副团长,从一名单一的演员渐渐成长为业务建设和管理的骨干。如今,她熟知演员队里的每一位成员,能叫上每个人的名字,也知道每个人的业务专长,看着演员们刻苦练功,她有时也会不忍,甚至动容落泪。“当妈之后尤其看不得孩子受苦,团里有年龄小的演员,看他们辛苦练功有时就很心疼,可我也知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是他们必经的阶段。”侯阿曼说,自己带学生时,坚持边演边带,这样以身作则会更有说服力,“光单纯地说,学生可能理解不到位,也不太具有说服力。”
“现在的孩子个性较强,教导起来更要讲方法,以鼓励为主。”侯阿曼说,目前团里的学员基本都是吃住练都在团里,离家较近的孩子可以周末回家,离家远的孩子回家次数就少,为了不让孩子们感到孤单,她们经常会利用训练之余的时间组织孩子们到附近游玩,“或去附近的英雄山转转,培养爱国情操,或是到游乐场让他们放松身心,经常会有活动。”
杂技表演的现场,台下的观众都怀着一颗好奇的心等着看更多精彩的表现和刺激的动作,可每场展演,侯阿曼都是提心吊胆,刚开始练高空项目时,她总会紧张,每次上台都要把胃里的东西吐干净才能上场。如今,她又开始担心演员们的安全,生怕一个动作没到位发生危险。“别人看到的都是精彩,我看到的都是危险,一场表演下来,演员们每完成一个高难技术动作,我的心就会放下一点,只有等全部表演结束,心才会放到肚子里。”侯阿曼说,杂技是项技术活儿,平时训练过程免不了受伤,现在每次接到电话,她总担心会听到孩子们受伤的消息,“只有听到没人受伤的时候才能放心。”
坚守在业务一线
在传承中发展创新
杂技是我国一项传统艺术形式,如何让这门艺术在传承中发展、创新也是侯阿曼一直研究的课题。善于思考、勤于钻研的她对艺术追求精益求精,先后对诸多节目如《钻筒》、《柔术》、《空竹》等进行表演上的大胆改良和创新,让这些优秀传统节目舞台呈现更加靓丽、时尚和多彩。2006年和2007年,剧团为应对国内外演出市场,先后创作排演了大型杂技晚会《泉城写意》和京剧意象杂技剧《粉墨》,《粉墨·红色记忆》,侯阿曼在剧中承担了编排和主演等多项任务。
《魔幻地带》和《青春·追逐》是济南市杂技团的两个自编自导自演的优秀剧目,创作过程中,侯阿曼带领业务编导人员,在没有外邀人员的情况下,完成了剧目的整体构思策划,单元节目遴选,服装、音乐选配,道具及灯光舞美设计等多项工作,还参与了具体节目的指导和排练。
“《粉墨》系列剧目是以京剧为蓝本包装创作的,让京剧和杂技相融合,更好地表现内容。”侯阿曼说,杂技在很多艺术形态,诸如京剧、芭蕾、舞蹈、武术等中都可以提供技术支持,如何让杂技更好地在传承中发展、创新是她一直努力的方向。
如今,国外的马戏团、杂技等发展态势较好,国内的杂技发展也受到冲击,有时看到我国的抖空竹等传统优势项目被国外的演员演绎、创新得更好,侯阿曼总会觉得心疼。“一般人提到杂技,都会觉得很苦,真正了解杂技这门艺术的人还很少,我希望通过我们的努力,能让更多人了解、喜欢杂技。”
虽然已经走向管理岗位,侯阿曼依然没有脱离业务一线,青年学员和演员进入剧团了,她就担当起传、帮、带的领导责任,因人制宜地制定发展规划;新剧目要排演了,她也冲在前面,尽己之力;虽然艺龄偏大,可她一直坚持训练基本功和节目,坚持在一线舞台演出。“练了那么多年,总觉得现在放下有点可惜,只要还能练,我就会坚持。”说到杂技,侯阿曼的眼睛里时时流露出感染到身边每一个人的幸福目光,眼神里充满酷爱、自信和坚定。
忙里偷闲 把日子过精彩
要坚持练习基本功,要分担新剧目的排演,要关心演员们的训练、演出情况,还要做好团里的日常管理工作……侯阿曼每天的日程都排得满满的,可因为热爱,她从不抱怨苦和累。
每天6点多起床后,侯阿曼习惯性地打开团里的远程监控系统,看看演员们的晨练情况,演员们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她的心。她把更多的时间放在了工作上,实在没空管孩子时,她就带着五岁多的女儿一起到团里,耳濡目染下,女儿下腰、劈叉等样样全能。“平时闲着的时间也比较少,能抽出时间的话就尽量陪孩子,我也挺喜欢唱歌的。”侯阿曼说。
侯阿曼也喜欢和朋友们小聚,“每个人都有优点和特长,和朋友们相处是一件很轻松的事儿,能学到很多,也有利于反思自己。”侯阿曼的待人原则只有一个,那便是真诚!“忙里偷闲地把日子过精彩呗。”说到这里,她又笑了起来,乐观向上的她总能感染身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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