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南青后小区一居民家中,住户在使用蜂窝煤采暖炉烧水。 本报记者 王兴飞 摄
本报记者 时培磊 王兴飞
一天最多烧39块蜂窝煤
历下区东仓小区多年来一直是市区的供暖孤岛,10月份起,一大批热力施工人员开始进驻该小区进行供暖施工。道路刨挖、铺设管线、穿墙打孔、入户安装,施工人员忙得停不下来。小区居民一早即被告知今冬可以实现集中供暖,但施工人员却发现尽管供暖管道入了户,但部分居民家使用蜂窝煤采暖的土暖气仍然在运转,一些单元楼道里仍旧堆满了成排的蜂窝煤。
“施工完工还有段时间,供暖还没开始。”热力施工工人徐师傅称,有些居民家中的土暖气管线影响到入户安装施工,但居民却以还需要蜂窝煤采暖为由要求施工人员重新设计入户线路。尽管集中供暖在即,但居民仍旧离不开用了多年的土暖气。
位于济南山大南路沿线的青后小区同样是省城的“供暖孤岛”,青后二区方女士家的住房套内面积也就在25个平方左右,去年家里安装了蜂窝煤炉子来供暖,今年仍在使用。走进方女士家里,在感受到蜂窝煤呛人的气味的同时,另一个感觉是家里温度还行。
方女士介绍,最冷的时候,一整天要烧39块蜂窝煤,“现在烧的还是去年剩下的蜂窝煤,一块也要5毛钱,一整天的供暖费用也要十多块钱。”方女士称,一整个供暖季下来,家里实际的花费比集中供暖交的供暖费还多。
“愿意购买,但价格有点贵”
从计划经济时代起,济南市燃料公司(济南燃料集团总公司)就一直是济南生活用煤的主要供应渠道。公司下属的市中区万紫巷煤炭店经理王林光介绍,店里现有的6名送煤工人中,工龄最长的已经干了30多年,但自上世纪90年代以后,红火的煤炭行业逐渐低迷,而原因除了老城区改造和城市集中供暖越来越普遍以外,还有兴起的煤炭个体户抢市场。
“考虑到环境问题,公司目前已不再出售烟煤,而是一直在推环保型煤,今年这种煤每吨的价格是960元。”王林光介绍,煤炭店出售的成品蜂窝煤有大中小三种型号,价格依次是每块蜂窝煤0.9元、3.1元和4.4元,如果需要送货上门购买人还需要支付一定的搬运费。
相比走街串巷的煤炭个体户,王林光称煤炭店经销的环保型优质煤卖得并不多。“以前一个冬天煤炭店可以销售上千吨,今年冬天也就卖300吨。”王林光说。
在此前的采访中,对于是否愿意使用价格稍高的环保煤,不少居民均表示,如果价格适中他们愿意选购,但关键是“现在的价格有点高”。“如果政府真能对优质煤进行补贴,让价格更亲民,老百姓才能买得起用得起。”一名受访居民称。
有的个体经营者以次充好
记者在采访中问及蜂窝煤的来源时,居民们大都能直接给出供货人员的电话号码。在一些服务性网站上记者经检索同样发现了不少的煤炭配送点联系方式,记者随机拨打了上述两种来源获得的多个号码,接听电话人员均表示自己是个体经营,市区内都可以送货上门,并免收上门费、搬运费。
蜂窝煤个体经销商邵经理介绍,他这里卖的蜂窝煤都是从黄河北那边进的货,店里的蜂窝煤只有最小型号的,售价五毛五,大部分都零售卖给了普通市民。
另外一位楚姓个体经营者则表示,他这里的煤块都来自山西,店里有两种不同品质的煤块,好的一吨的价格要1000元上下,而差的每吨仅需600多元,购买者除普通居民外,同样不乏一些小学、医院和餐饮酒店等单位、企业。由于煤炭价格一吨相差三四百块钱,差的煤块反而卖得最火。
煤炭经销行业的业内人士孙先生介绍,济南销售的煤块主要来自济南周边大小煤矿,为追求利润,一些个体经营者甚至选用来自陕西、内蒙古等地劣质煤以次充好,在黄河北,加工蜂窝煤的小作坊最为集中,而销售却已覆盖了整个济南城区。
孙先生还称,离黄河北近的天桥区市场上流通的大都是小作坊加工的蜂窝煤,正规优质的环保煤几乎完全滞销。
“要集中供暖得 交2万多初装费”
济南市棋盘小区四区10号楼居民赵女士介绍,她所在的小区也在进行集中供暖管道施工,但由于小区房屋出租多,一些房主拒绝加入集中供暖,小区仍将有数量不少的房屋不得不延续蜂窝煤采暖这种土方法。
集中供暖改造、燃气供暖改造都是减少冬季散煤使用量、解决老旧小区供暖难题的有效方法。然而在探访正在进行集中供暖改造的东仓小区、棋盘小区时,记者发现,部分居民对集中供暖并不买账。
“我家的房子不足70平方米,如果要集中供暖一次性就得上交2万多元的初装费,这对我和老伴两口子来说是笔不小的费用。”东仓小区居民张先生称,自己有高血压和心脏病,66岁的老伴也患有糖尿病,两个人都要长期服药,而两人的退休金加起来也就5千多元,唯一的儿子又刚结婚买房,考虑再三只好继续使用蜂窝煤取暖。
“这个小区老人不少,像我这样没集中供暖的还有不少,都得靠蜂窝煤。”张先生称。棋盘小区大体类似,除了居住老人多外,小区外租的房屋也不少。“有的租客联系了房东,但房东不愿意交初装费,有的联系不到房东,自己就更不会交初装费了。”四区居民赵女士称。
本报记者 时培磊 王兴飞
散煤排烟量 是优质煤三倍
在济南,燃煤被认为是雾霾的重要来源,占到PM2.5来源的27%。为保住“气质”,多数燃煤单位已开始燃用低硫、低灰和高热量的优质煤,然而民用散装劣质煤却成了木桶效应中的短板。
据济南市政公用事业局测算,济南老城区目前尚有3800多万平方米未集中供热建筑主要通过民用煤、电空调、小型燃油锅炉等采暖方式。而在不能供暖的3800多万平方米的老旧小区中,用散煤供暖的大约占了70%,约为2600万平方米。按照每平方米每个采暖季要烧掉煤炭18公斤计算,每年就要消耗45万吨散煤,
济南燃料集团总公司煤炭部相关负责人接受采访时表示,公司每年大概有2万多吨优质煤供给到市区居民家中,用以解决平时的生活和取暖问题。而个体经营者占的比重不少,由于市场上充斥着价格低廉的劣质煤,个体经营者进购劣质煤,这部分煤炭对环境造成的影响非常大。
“这些散煤没有采取任何环保处理措施,直燃直排,低空排放,在静稳天气条件下,会很快在中低空形成积累,加剧雾霾的形成。”济南市环保局副局长秦立华称。
业内人士楚先生表示,不同质量的煤炭在燃烧值和污染排放量上有着很显著的差异。据分析,1公斤优质煤约可以散发热量近7000大卡(1000卡=1大卡,即1kg纯水温度升高或降低1摄氏度所吸收或放出的热量),然而,1公斤质量较差的煤仅可以散发约4800大卡的热量。这意味着1公斤的优质煤燃放的热量相当于1.458吨劣质煤。
更大的区别在于两者之间产生的污染差别。目前,对煤炭成分的检测主要包含全水、分析水、灰分、固定碳和硫等几种,判断煤的优劣则根据用途综合这几项数据进行比较。对空气影响比较明显的是硫占比和灰分。
“一吨优质煤的灰分一般在10个单位左右,劣质煤的灰分则高达30多,是前者3倍。”楚先生介绍,数值越低说明燃煤排出的烟越少,对空气的污染也就越小。
而在硫元素的排放量上,优质煤也具有明显的优势。济南热电公司环保专工赵谊曾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在均不进行任何处理的情况下,相对于热企所用的优质煤,散煤每燃烧一吨所产生的二氧化硫至少要在热企用煤的2倍以上。”
据北京煤科院的数据,使用洁净型煤烟尘浓度可降低71%,二氧化硫可降低62.5%,氮氧化物可降低3.6%。
尽管优质煤存在显著环保优势,但采访中居民大都表示,和蜂窝煤废气排放相比,居民更在乎蜂窝煤的价格。“我家是小两室的户型,节省着用一天烧煤取暖的费用也得十几元,再精打细算一个冬天烧煤取暖也得一千多元。”棋盘小区居民赵女士称。
本报记者 王兴飞 时培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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