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知华派”未必就“亲华”
“中国通”使华不代表中日关系即刻转暖
2016年03月15日 来源：
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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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井裕(资料片)
据日本共同社13日报道,日本政府消息人士说,日本政府已开始就任命现驻土耳其大使横井裕为新任驻华大使展开协商。分析人士解读,起用属于“知华派”的横井担任驻华大使,一方面有助于强化日本政府对中国问题的分析能力,另一方面也可通过横井在中国的广泛人脉强化与中方的交流。新华社驻东京记者蓝建中说,对于横井裕的任命,虽然现在尚未最后拍板,但可能性相当大。
日本有没有“亲华派”?
横井裕现年61岁,1979年从东京大学毕业后进入外务省工作,随后前往中国学习中文。横井曾历任外务省亚洲局中国课课长、日本驻马来西亚公使、驻上海总领事、驻华公使和外务省发言人等职务。日本政府消息人士说,横井长期从事与中国的外交事务,是外务省内被称为“中国学派”的中文研修组成员,在中国人脉甚广。
横井裕本次如果能够成功接任驻华大使,无疑对于中日关系有着某种标志性的意味,毕竟,自从上一位“知华派”宫本雄二2010年卸任以来,中国已经有近六年没有迎来一位能讲汉语的“知华派”日本大使了。不过,中国人似乎也不必为“知华派”这三个字过于兴奋,须知在日本,“知华派”和“亲华派”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而日本到底有没有“亲华派”,实在值得打一个大大的问号。
说起来,在日本政坛上,“知美者必亲美”和“知华者不亲华”称得上是一对双峰对峙的奇景。“知美派”,譬如日本首相安倍晋三,曾经在美国留学,毕业后还在美国工作过一段时间,虽然英语说得不地道,但却无时无刻不把日美同盟挂在嘴边。与之相对应,日本政坛上的“知华派”往往并不“亲华”,甚至有时还反华,比如日本国会议员高邑勉,曾留学中国,拿过北京大学的硕士,讲一口流利的中文,当上议员后却热衷于参加登钓鱼岛的主权示威行动,不断向中方挑衅。为何会出现这种情况呢?这恐怕还要从日本“知华派”的源流说起。
好学的日本人对近邻中国研究已久,早在二战前就有所谓“知华派”之称,只不过那时的“知华派”不是亲不亲华的问题,而是侵不侵华的问题。像石原莞尔、土肥原贤二、冈村宁次这些臭名昭著的“昭和军阀”,中日开战前就都是著名的“中国通”。只不过日本战败以后,这第一批“知华派”死的死、关的关,并没有留下真正的继承者。
日本战后的所谓“知华派”分为泾渭分明的两大源流,一派是所谓的“民间知华派”,是中日恢复邦交之前,受中国对日“民间带动官方”的交流政策引导而形成的。在周恩来等中方外交家的影响下,这批人对中日关系“先反省,再友好”的认识最接近于中方的期望,可以说既“知华”又“亲华”。
然而,当上世纪70年代中日两国邦交恢复正常化之后,日本政府中真正主导中国外交事务的却并非这一批人,而是以前驻华大使谷野作太郎、阿南惟茂为代表的“官方知华派”,他们大多出身于东京大学法学部,能讲一口流利的汉语,但最大的问题是他们对中国大陆的最初印象是上世纪60年代在中国台湾建立起来的。这层认知底色导致了即便在与中国最为友好的上世纪80年代,日本“官方知华派”对中国大陆也难免抱有“非我族类”的防范之心。
关系恢复的好兆头?
也许正因为对华认识从一开始就有偏差,“官方知华派”对中国力量的崛起从一开始就缺乏足够的准备。自上世纪90年代以来,随着中国力量的成长,日本对华外交进入了一个“迷茫期”,被讥讽为“没有海图的航海”。随着中日关系的时好时坏,日本“知华派”也在对华外交中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就会被保守的右翼势力扣上“媚华”的帽子,比如前日本驻华公使井出敬二,仅仅是因为说了几句“应该理解中方诉求”之类的话,日本国内就有报刊将他评为“卖国奴”,有保守日媒甚至评出“七大亲华甲级战犯”来打压日本亲华力量。如此舆论背景下,想让在政府供职的“知华派”亲华,当然就无从谈起。
虽然日本“知华派”对中国“知之难亲”,不过,日本驻华大使却一直被视为极为重要的职位,要获此“殊荣”,除要具备对华事务专家的条件以外,还需具备曾任外务省中国课课长、亚洲局局长以及驻华使馆各级职位等经历。这种安排被认为反映了日本将中国视为“除美国外最重要伙伴国”的思路。但2010年以来,日本先后派民间人士丹羽宇一郎和主修日法关系的木寺昌人担任驻华大使,改变了这一惯例,这曾被认为是中日关系趋冷的表现。从这个层面说,此次日本重派“知华派”来华,至少是个关系恢复的好兆头。至于日本的“知华派”何时才能像该国“知美派”一般“知之爱之”,恐怕还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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