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涵予
难得的周末,本想外出游玩,却逢小雨淅沥,一两点微凉,窗外楼下叫不出名字的树绿得妖娆,空气里都充斥着“春天”二字。
特地穿了颜色鲜艳的外套,选了最喜欢的透明雨伞,下楼买菜。小风一吹感觉头发飘扬,自认为出现了洗发水广告的美感——实际上是头发糊了一脸。
第一家卖菜的小哥清秀好看,笑起来像太阳。我全程陶醉在“太阳”中,笑得像个智障。
小哥笑着说要点啥。
我说要笋。
小哥继续笑着说:“你确定不是莴苣?”
我说确定不是莴苣。
小哥还是笑着说:“也不是芦笋?”
我说不是。
小哥最后依然笑着:“没有。”
于是我转战第二家卖菜的。
卖菜大叔声音羞涩委婉,但异常豪迈地挑了棵阳光帅气巨大号的春笋,我也倍儿开心,扛着笋去买豆腐。
豆腐大叔白围裙,蓝套袖,黑框眼镜下眼睛笑成一条缝,见了我立马感叹:“呦!这姑娘的伞真好看!”我心里暗想你要把“的伞”去掉,我就多买五毛钱的豆腐。
最后去卖鱼阿姨摊上买一把小海虾,一切看起来完美异常!
出了菜场,雨还是淅淅沥沥,抬头看,天上是苦大仇深的颜色,但心里却出奇愉悦,大概是因为这种充满“世俗”的氛围。这种“世俗”是毫无疑问的褒义,是街上叫卖吆喝和商店里“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是小摊辣炒田螺呛人又感人的浓重香气；是弄堂小巷饭菜香,你我见面微微一笑。我们在这里平平淡淡,适合哼着悠悠小调,逛菜场都是种幸福。
此时在雨中,突然想起很多年前有个人,提着菜篮,声音平淡不起丝毫波澜,但每个字都有千斤重:“耽搁久了,鱼不新鲜小菜都不水灵了。”
回家。全程围观妈妈做饭。
葱蒜炝锅,豆腐过油煎得两面焦黄,加蚝油与韭菜和小海虾爆炒；春笋和腊肠会碰撞出奇异的味道。最近确实是舌尖上的中国看多了,觉得学校食堂的土豆黄瓜都带着幸福的味道。
妈妈说,是你减肥饿的。
一顿饭要细嚼慢咽,吃得异常愉快。食物是一种倾尽一生也捉摸不透的智慧,世人为之倾倒迷醉。
窗外雨依旧淅淅沥沥,无论是大人物还是像我们一样的市井小民,桌上菜,人上桌,都是再平常不过。但是,不论屋外玉盘珍馐如何如何,都不及檐下,一桌家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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