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抽陀螺

打弹珠
□武存中
半个世纪前,我们的童年时代没有电视,没有电脑,也没有什么iPad,然而我们的童年与现在孩子们的童年相比却显得更天真,有趣。用句哲人的话说:“它敞开了一个世界,同时又使这个世界回归于大地。”那时,我们作业不多,每天吃过晚饭,饭碗一搁,迫不及待地冲出家门,进入游戏的世界。让我把那时的一些游戏说给你听听。
先说“杠老杠”吧,第一个“杠”是动词,即相互扯动、相互碰的意思,后一个“杠”是名词。就是用杨树叶的梗互相拉动。这杨树叶的梗就是“老杠”,谁的“老杠”杠断别人的多,谁就赢了。那时学校西墙根下一溜又粗又高的杨树。秋天,片片树叶飘落下来,我们的游戏便开始了。有趣的是它必须先经过一道特殊的加工工序,即将老杠先放到鞋子里用脚丫子的热气将它彻底“蒸”服,才能拿出来参加比赛,犹如在太上老君的炼丹炉里炼就一身筋骨,于是那犹带脚温、五味俱全的“老杠”便可在沙场上显露锋芒了。现在回忆起来当年那些“老杠”如何放在鞋子里被“蒸”服,如何硌脚,上了“战场”又如何将对手击败、熏跑仍然历历在目。
再一个项目是推铁环。那时候学校里的体育课,大概也就是推铁环。我们的学校进了大门是操场,向北后面是一个小院,中间是品字形的天井,通向后院西边有一个过道。我们便沿着操场到后院没完没了地推。有的铁环上穿着好多小铁圈儿,一推起来啷啷作响,十分好听。
还有一个游戏是“打嘎”。“嘎”是一种拳头般大小两头带尖的木棒儿,用长木板打尖的一头,待“嘎”飞离地面之后,猛地用板子把它打得老远,然后再追上去继续打,如此一板接着一板,一直从学校打到家门口。我想“打嘎”可能是受了棒球的影响演化而来。
再一个游戏是“抽懒老婆”,也就是抽陀螺。陀螺是木头做的,有的在陀螺的尖上镶上个钢珠,一鞭子抽去,陀螺转动,却似直立在地上看不出旋转。好的“懒老婆”有时候能转好几分钟。是谁发明的“抽懒老婆”怕是不易考证了,据说传承的时间不短。我私下里以为大概是一个怕老婆的人起的名字,在家里受够了窝囊气,出来找个替身出出气也是有的。
童年游戏中比较危险的当数“砸毛驴”了。“砸毛驴”的游戏规则是:把人分成数量相等的两组,用剪子、包袱、锤的形式——我们称之为“将军堡”——决出胜负,胜者负责“砸”,负者便是“毛驴”了。为首的“驴头”靠墙站着,其余的一个个猫下腰把脑袋插在前一个的裤裆里,排成长长的一溜,这便是“驴身子”了。然后胜方一个个像跳高或跳远一样跑一段,飞身跃起,砸到“毛驴”身上。谁排在后面谁最倒霉,因为“砸毛驴”的排后者往往没有刘翔的本事飞不了那么远,只好砸到“驴尾巴”上,“驴尾巴”所承担的载荷比“驴脖子”、“驴腰”在质量上要多好几十千牛,再说那时没有保险公司提供人身保险,其危险性不言而喻。全都砸上去以后再以“将军堡”决胜负。我从小瘦骨嶙峋,青筋脉脉的,而且不愿享受同学裤裆里的美妙气味,几乎从不敢参加。
此外,还有一个游戏叫“投皇上、娘娘”,将几块砖头立起来,最远的一块是“皇上”,次远的两块是“娘娘”,又次远的叫什么我忘记了,但绝不是什么“贵人”“嫔妃”或者“答应”之类的。把立着的砖投倒便是“投皇上、娘娘”。投倒了“皇上”的,可以享受到“骑马”,什么也没投倒的便是那“马”了,需要背负着“皇上”巡视,其他的“娘娘”、“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有的抓头发,有的扯耳朵,有的捏鼻子,还有的在后面用腿一步一下地踢“马”的屁股。“马”行多么远,全凭“皇上”的一声咳嗽,相当于皇上下圣旨,众人接旨后一哄而散,被踢的“马”立刻去逮那些抓头发、捏鼻子、扯耳朵的人,逮到谁谁负责把他背回来。现在,我看《雍正王朝》、《汉武大帝》、《成吉思汗》等电视剧时,常常会想起童年时的这游戏,对那时的大胆犯上甚感兴趣。
还有相当多的游戏,比如弹蛋儿就有七八种玩法,还有垛瓦屋、扇洋画儿、撅杏核……好多好多,这都是男孩子玩的游戏,我就不一一列举了。
我们的童年游戏——所有的这些游戏有一个共同的基础,那就是大地。在这个敞开了的世界里,我们回归于自然,回归于天真,回归于真实而温馨的生活。这些游戏每一个都是一则美妙的童话,都会引起甜美而温馨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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