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群伟不停地给母亲夹菜。 本报记者 张伟 摄
本报记者 薛瑞 张伟
从青岛赶到泰山顶
只为吃一顿年夜饭
1月26日,农历腊月二十九,新年即将来临。在位于青岛市城阳区的袁彩文家中,她正忙着准备多宝鱼和腌鸡翅。她准备把这两道儿子最爱吃的菜带到泰安,当作儿子的年夜饭。她的儿子纪群伟2012年12月入伍,目前是泰安消防泰山中队的一名战士。
袁彩文还给儿子买了一大盒果冻、一盒士力架,都是他爱吃的东西。房间书橱里,摆着“山东消防官兵好母亲”证书,还有她到泰山中队探亲时,跟儿子在南天门、天街前的合影。“当兵这几年,感觉儿子更懂事了。”
“2012年5月,丈夫因为肺癌去世,当时儿子正在实习。他表哥以前是消防兵,他也一直梦想着去当兵,最初我并不同意,后来看他那么坚持,也就让他去了。”袁彩文说,现在有朋友问她儿子在做什么,她总会很自豪地告诉他们,儿子是一名消防战士。
消防工作危险系数不小,袁彩文尽管也经常会担心,但她还是无条件支持儿子。“想在部队多锻炼,那他就多待几年,多给国家做贡献,我不愿意拖他后腿。想退伍了那就回来找工作,踏踏实实过日子。”
袁彩文在一家酒店客房部工作。为了这次去泰安,她专门跟同事换班,大年初一就要坐火车赶回青岛。这几年的大年三十,酒店里排班每次都很“巧”地排到袁彩文上班。其实她也很乐意,“比起自己在家过年,还不如去上班,上班的时候,就会忘了心里的烦心事。”其实大家看得出来,她只是想忘了万家团圆时,自己儿子却不在身边的孤单。虽然纪群伟平日常给她打电话发微信,也会有探亲假,但除夕晚上无法团聚,总会让人心里不是滋味。
母亲都到了中队里
儿子还在山上执勤
1月27日,农历除夕夜到了,战友们筹划多日,帮助袁彩文顺利“秘密”地到达泰山中队。其实在出发前,战友们就能看出她对这事的认真,一大家子亲戚来为她送行,大家都帮忙瞒着纪群伟,只为母子相见的那一刻。
在车上,袁彩文想象着儿子见到她会是什么反应,“我觉得他笑比哭的可能性大。”离家前,她对着一家三口拍过的合照,跟过世的丈夫说,“今年不能在家陪你,因为,要去陪咱儿子过年了。”来到泰山中队后,袁彩文把儿子生活的地方仔仔细细看了又看。她从家里带来的多宝鱼,很快也变成香喷喷的大菜,摆在了厨房桌子上。而此时的纪群伟,还不知道妈妈已经悄悄来到了泰安。每逢春节,泰山总会迎来一波登高敬香的小高峰。大年三十这天,吃过午饭短暂休息后,他就跟战友们到碧霞祠方向巡逻执勤去了。另外,他们还要在天街逐户查看商户消防安全是否到位。
看到山下万家灯火,纪群伟坦言,自己心里也很难受。“不想家是假的,尤其当黑夜来临,独自一人的时候,最想家。”可如今,纪群伟作为一个老兵,战斗一班班长,还得给新兵们做思想工作。
纪群伟说,前两天自己还和母亲打电话,提前给母亲拜了个年。“春节没法陪母亲过年,母亲也没埋怨过我,我知道她自己在家,独自承担了太多,有时候我说话还不注意,惹她生气,现在想想,也挺后悔。”纪群伟说,他在电话里,也曾想给母亲道个歉,但话到嘴边,总是说不出口。“选择了这个职业,就是选择了奉献,有母亲的支持,我心里很踏实。”
看见母亲一直在笑
面对战友红了眼眶
晚上6点20分,中队里的年夜饭已经准备好了。桌椅一字排开,几十个大菜全部摆上桌,饮料代替了酒水,等待着执勤归来的战士们,也等待着一次蓄谋已久但又令人意外的重逢。战士们唱着“团结就是力量”来到餐厅,纪群伟坐在最外侧,忙着给战友们拆饮料递杯子。
此时,袁彩文正端着刚炖好的鱼,静悄悄向他走来。“妈!”本来正跟战友说话的纪群伟一扭头,一下子站了起来。他先是一愣,满脸惊讶,再没有更多的话。“今天我来和你们一块儿过年啊。”听到妈妈的话,纪群伟此刻已经笑得合不拢嘴。
“你怎么就来了呢?”面对再熟悉不过的妈妈,纪群伟还没反应过来,嘴里一直念叨着,笑容却也没消失过。等他回过神来,才笑嘻嘻地给妈妈夹菜,搂着袁彩文的肩膀说起了过年的话:“老妈你辛苦了啊,祝老妈身体健康,工作顺利。”
当然,能见到妈妈,纪群伟也忘不了战友们。他端起酒杯向战友们敬“酒”时,七尺男儿却红了眼眶,“五年了,没陪妈妈过年,心里愧疚,今天感谢兄弟们,真的是感动、感恩、感谢。”说到这里,纪群伟忍不住抹了一下眼泪。
匆匆一顿饭后,去碧霞祠祈福敬香的人也要到了。战士们穿上战斗服,准备去火池执勤,纪群伟也从中队部出来,裹上了军大衣,要去碧霞祠大殿执勤。袁彩文打算跟着儿子出去,看看他工作的地方。
夜里的泰山,冻得人伸不出手。纪群伟这一班岗,要站到凌晨一点,第二天早上六点,又要重返岗位。周而复始,直到春节客流高峰彻底过去。正是由于纪群伟这样的战士,人们才能放心地登山祈福。而站在战士们身后的家人们,则用他们的支持和奉献,给战士们提供了最坚强的后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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