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笛子演奏家曲祥:
观众在,笛声永远年轻
2017年03月12日  来源:齐鲁晚报
【PDF版】
  山东笛派创建人,著名笛子演奏家、作曲家、指挥家,国家文化部优秀专家,山东省科技拔尖人才,在全国大型比赛中获奖30多次,还获得过国家政府最高奖“文华新节目奖”。《向往》《走进快活岭》《绿色的思念》《儿童乐园》《运动场上》《春花怒放》等作品享誉海内外,是笛子北方派代表。
     “弹指一挥间”,“弹指”如果用在笛子演奏上,是技法,但如果回望过去的岁月,则是无尽感慨。
  著名笛子演奏家曲祥6岁开始学习竹笛,已经在音乐领域耕耘了一甲子。用他的话说,生命中大部分血液都是为音乐而流淌的。如今的他给学生上课,为下个月去台湾作准备,再过几个月他还要去加拿大演出。日前,记者在他工作间隙采访了他。

  本报记者 师文静

心态越来越年轻
  在山东歌舞剧院大门口,记者见到了事先约好的著名笛子演奏家曲祥。
  今年73岁的他精神气十足,上身穿着蓝色毛衣,搭配浅棕色裤子,脚上是一双时髦的运动鞋,虽然是一身年轻人的装扮,他身上却散发着浓郁艺术气质。
  在办公室里,浓缩了曲祥过去几十年艺术生涯中的“辉煌时刻”:媒体的封面报道,2002年率领山东民族乐团在维也纳金色大厅演出的风采,有从业50周年作品独奏会的盛况,还有去台湾演出马英九送给他的金匾……
  60岁从岗位退下来,曲祥退而不休,甚至比当山东歌舞剧院院长时更忙了。“现在年龄大了,演出能少去就少去,更多心思放在带学生上了。中国人有个传统不说73岁,也不说84岁,按照虚岁算,我会跟别人介绍我今年75岁啦。”曲祥先生直爽、幽默,个性谦和。聊起笛子和演出,气氛立马欢腾起来。
  近几年,正赶上高校大力发展民族音乐,集竹笛演奏、作曲、指挥、艺术管理等本领于一身的曲祥,属于学者型艺术家,是很多高校欢迎的稀缺专家,他是山大特聘教授、硕士生导师,还是山艺、济大、青大等多所高校的客座教授。这两年,曲祥先后成立了10个民族管弦乐团,遍布全省。
  中国民乐在国外很受欢迎,作为指挥和作曲,他带队的乐团演出很多,如今他跟着乐团跑遍了俄罗斯、摩纳哥、法国、加拿大等国家,“和年轻的孩子们到处去演出,心态越来越年轻了。”
炮火中诞生处女作
  聊完现在的生活,曲祥和记者谈起了遥远的童年和年富力强时拼命三郎式的岁月。
  6岁跟着哥哥开始学习吹笛子的曲祥,自少年就展露了出类拔萃的音乐天赋。还在烟台艺校学习时他就在全省音乐比赛中脱颖而出,14岁被调入山东歌舞团,开始了专业笛子演奏之路。
  “工作前几年,我的主要任务是笛子表演,但是我不满足于演奏,光吹笛子也很乏味,我就开始创作,研究作品自学,想留下点儿东西。”1965年曲祥被派往越南,他的笛子独奏处女作《推起小车运料忙》就诞生在越南战争的炮火中,他也成为那个年代年轻有为的作曲家。
  从战场回来,曲祥出了唱片,处女作《运肥忙》,后来改成广为流传的《在田间》。
  “很多人觉得笛子就是一门普通乐器,但是致简则致繁。它就6个孔,学会很容易,但学精了太难,气、指、舌、口都要配合好,比只用手指头的乐器难得多。”曲祥指着屋里一张大型演出的合照给记者看,“乐队里可以有几十个二胡手、琵琶手,但最多只有4个笛子手,因为它是灵魂乐器,个性太强。”
  但这个“灵魂乐器”在上世纪50年代之前,还是传统戏剧配乐中的伴奏,是配角。笛子真正作为独奏走上舞台是在上世纪60年代,形成了以冯子存、陆春龄等为代表的竹笛独奏高峰。
  “一代竹笛独奏艺术家中,还在世的只有上海的陆春龄,已经96岁了,第二代全国代表性笛子演奏家中,坚持演出和工作的也不多了,我是其中之一。”
  如果说第一代以继承传统为主,那么第二代则是创作型的笛子手。作品多产,且在全国流传度很广的人才能冒出头来。谈到自己一生的多产,曲祥说,这背后是刻苦的自学。
因创作睡觉很少
  1975年之前,曲祥创作出了《红领巾列车奔向北京》《沂河欢歌》《海河两岸变新颜》等轰动全国且传播度非常广的作品。“全国的收音机都在播放这些曲子,当时那种塑料唱片卖得很好。”
  1975年,全国音乐比赛迅速增多,曲祥屡战屡胜屡获大奖,在全国音乐界名声大震,并被业内广泛认可。1982年,文化部举办全国民族器乐独奏观摩演出大会,曲祥作为笛子北方派代表上台做示范演出。虽然“北方派代表”由官方提出,但曲祥更愿意称自己是山东笛派的创建人。
  此后曲祥进入了创作高峰期,《向往》《绿色的思念》《儿童乐园》《运动场上》《走进快活岭》《龙灯高照》《春花怒放》等一大批脍炙人口的作品问世。他的不少作品一直是笛子比赛和考试的必选曲。曲祥也是“获奖专业户”,他30多次在全国大型比赛中获奖,还获得过国家政府最高奖“文华新节目奖”。
  作曲之余,曲祥花了三年时间,于1982年完成出版了中国第一部《笛子练习曲》,给笛子演奏艺术确立了基本法,规定了笛子练习的科学过程。这套教材出版了30多版,被全国学生用来学习,“至今我还在拿版权费呢。”曲祥自豪地说。
  1985年之后,曲祥开始干四样活了,“演奏、作曲、指挥和当院长。”从担任山东歌舞剧院副院长到院长的21年里,他参与和组织策划的大型演出活动非常多,这期间他自学了配器、编曲、指挥,策划掌握了多种乐器,再加上日常管理和培养人才,各种外出演出,多年来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的工作状态。直到退休才举办了一场自己的音乐独奏会。
  曲祥说,大家都感觉他很风光,笛子吹得好,作品有名气,每次获奖都是他,但是谁都不知道,这个过程伴随着孤独和寂寞。但只要有观众在,笛声就永远年轻。
  回想年轻时的岁月,曲祥说吹笛子要形成自己的派别和风格,就必须逼自己去创作,出作品。从20来岁开始搞创作,“我一辈子睡了很少的觉,年轻时每天晚上趴在桌子上写写画画,工作到两三点,从不知道困。到年老了,才发现想睡也睡不着了,吃了十年的安眠药了。”
担忧民乐走偏了
  曲祥说,近几年中国音乐普及提高很快,全国民族管弦乐演奏水平太高了,他带队去参加比赛,心里经常会捏一把汗。如果不获奖,太没面子了。
  作为老一代笛子演奏家,曲祥最不喜欢的是很多孩子拿笛子演奏作为考大学的跳板。“跟我们那时完全不一样了。笛子成了出路,没有那股热情、那股死心塌地的精神。考上了大学,反而荒废掉了。我们那批人就是喜欢,一辈子吹笛子,也舍得下工夫钻研。”
  作为严谨的老一辈艺术家,对看不惯的东西他在暗暗较劲。比如,他很担忧近几年来学院派热衷搞的现代派民乐,“形式很新颖,但是没有旋律和曲调,大家听不懂。各种民乐狂想曲,没有内容,全是技巧和印象。”“怎么办?我去做评委,就给选手们指定一些传统曲目让他们演奏。”这也算是一种对抗。
  曲祥说民乐转基因了,走得太偏,就没有传统艺术的那种神韵和内涵了,这是作曲界的问题。“无论怎么变,怎么学习西方的辉煌和气派,一定不能丢掉中国艺术中雅的东西。发展不能守旧,但也不能走到偏路上去。”


本稿件所含文字、图片和音视频资料,版权均属齐鲁晚报所有,任何媒体、网站或个人未经授权不得转载,违者将依法追究责任。
网友为此稿件打分的平均分是:
齐鲁晚报多媒体数字版
按日期查阅
© 版权所有 齐鲁晚报
华光照排公司 提供技术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