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区里穿行的童车常令我眼花缭乱,脚蹬的、电动的、三轮的、四轮的(汽车造型),甚至只有两个轮就能跑的电动平衡车,用形形色色、琳琅满目来形容一点儿也不为过。最让我吃惊的是,其价格从几百元到上千元乃至更高。
不由想起40多年前给我的两个女儿买三轮童车的情景。大约1974年暮春某日,3岁多的大女儿告诉我,幼儿园有个小朋友骑着三轮车上学,让我也给她买,这可吓我一跳:“咱能跟人家比?”但架不住她成天硬泡软磨,再加上妻不住地“敲边鼓”:“给孩子买个吧,其实挺合算,老大骑过老二骑!”我便利用去北京出差的机会花13.5元,买了一辆当时在我们那个地方难得一见的童三轮。时值5月末,我把这个用我10天工资(当时月薪40元)“换”来的东西作为礼物拿回了家。
大女儿倒是听话,不往幼儿园骑,但此前从未缺过课,自打有了它,就变着法儿地不想去。用“爱不释脚”来形容,恰如其分。小她一岁的二女儿颇为眼馋,在刚刚勉强能用脚尖儿“拨拉”脚蹬子的时候,便常有二人相争或轮番上位的事儿。有一次我与妻带她俩到公园拍照,围观者之中有一男孩儿在其母胸前缠磨,看样子也要买,那女人问我得花多少钱,她听了直咂舌。妻叫俩孩子让给小弟弟过过瘾,老二说啥不下车,场面挺尴尬。多年后回忆起来,我还说她:“有个词儿叫‘小人得志’,你当时是‘小人得车’!”
我常骑着自行车陪她俩在体育场绕圈,车轮的旋转伴随着年轮的增长,从够不着脚蹬子直到骑在上面如同坐小板凳。终于有一天,连她们自己都不好意思再坐在上面,才把这个看似简陋却很结实的三轮童车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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