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建国
开学了,小朋友们领到新教科书,有的已迫不及待翻看起来。但如果教科书上的知识错了呢?9月4日,长沙市红十字会救护员罗格发现,湖南省义务教育地方课程实验教科书《生命与健康常识》关于“溺水怎么救护”的内容,存在两处“致命错误”。教材编写方回应称,教科书的内容更新比社会知识要慢,修订时间“不好说”。
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这并非教材首次受到质疑。在2013年,郑州市一位老师发现人教版新版初一语文书上有错误,并指出30多处,在投诉无门的情况下,只好将人民教育出版社告到了法院。结果是美好的,人民教育出版社在其网站人教网发出《关于人教版语文教材的致歉信》,表示人教版七年级上册语文教材的确存在6处错误。有心搜索一下,类似的教材出错还有很多。
搞文字工作的人,经常有一种“常在河边走,难免不湿鞋”的文字焦虑。一般出版物出现一点差错,往往容易得到宽容。但教材是最严肃最权威的出版物,也是最不能容忍任何错漏的出版物。之所以出现错漏,恐怕与编写者的不负责任有关。在这方面,前辈做出了榜样。长期服务中华书局的左舜生曾经回忆自己的编辑经历:“一本书经过七次校对才付印……刊物的每篇文章至少也要经三个人过目。”即便抗战时期,对教科书也是“检查甚严,抽查发现有不合规格者,即全部退厂复查”。
与其感慨今天的一些编辑责任心不强,远远不如前辈,不如从制度入手,倒逼教材编写责任心的到来。说到这里,不能不讲现行的教材编写机制。目前教材编写,基本由编写组编写,审核组把关,然后交由出版公司,最后到了学生手中。可以看到,这是一个不充分竞争的市场,也是一个基本没有追溯机制的市场。
针对目前教材编写的封闭运行、责任虚设,一直有人建议放开市场,引入竞争力量；加强追溯,引入召回机制。有必要指出,放开市场也未必会解决所有问题,现在的出版市场可谓百花齐放,一些完全由市场力量主导的出版物,出现的错漏还少吗?而引入召回机制,也有声音认为,因为教材错漏与汽车问题可能引发致命事故不同,召回会存在一定程度的浪费。
教材编写机制必须改革,在方向上,应该主要围绕两点,一是开门编写教材。现有的教材已经陷入“闭门造车”的窠臼,作为教材的使用主体,师生意见很难在第一时间抵达。鉴于此,应该打开大门,公开教材内容,大量聘请社会人士特别是师生加入到审校中来,最大程度地减少错漏。二是关门落实责任。即便受到条件限制,难以落实追回机制,也应该通过文件或者通报的形式,发布“纠错勘误表”,第一时间承认错误、纠正错误。对于出现错漏的出版社,应该列入黑名单,在市场准入上防止“劣币驱逐良币”。
教材出错是“最大的小错”,在教材上我们错不起,也坚决不能错。现行教材编写机制已经到了不改不行、慢改也不行的阶段了。希望教材出错能催生编写机制改革,让闭门造车、一错了之成为过去时。果能如此,当能最大程度避免教材出错,即便出现了错误,也应该不会碰到“修订时间不好说”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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