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诗有六义焉,其二曰赋。班孟坚曰:赋者,古诗之流也。先王采之,而察四方之产,以赋为之实也。然则司马长卿之赋《上林》,扬子云之赋《甘泉》,班孟坚之赋《西都》,张平子之赋《西京》,皆述珍怪之物以为润色,后之览者常以为惑。然左太冲之赋《三都》,不独美其词而力求其实,浩浩万言,尽展三都之风物人情,可谓一代奇作哉!至于时人竞相誊之,而有“洛阳纸贵”之语。
余慕《三都》其文,而有感于桑梓,乃摹《三都》而赋《烟台》。聊述其风土,以供世人采之。
烟台者,古之狼烟烽火台也。以其故址所处,因以为名焉。坐落于中国之东,隶属于山东之省。北临渤、黄,常览汪洋之浩；西望泰山,尽观五岳之尊。曩昔始皇尝游于斯而临之罘,之罘者,今之所谓芝罘也。旧日此为东夷之地,鲜人寡居,唯囚者见放于此。至改革开放,方扫陈旧荒寂之气而健步前跃,斯政策之效也。且其处环渤海之地,扶于京津之城,而引于日韩之国。前行之路,不可不谓之阔矣。
余以为烟台之胜状,七分见于海而三分见于山。临海而眺,水天相接,洪波翻涌。横无际涯,浩浩汤汤,杳不知其方圆纵横也。至于观海者,游目骋怀,神怡心旷。无怪魏武之叹“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此诚真心之所感也。俟其羲和隐而望舒现,天幕黯而游者聚。灯塔明光而引,舸舰点灯而行。则灯火星罗,逐浪而驰；游人棋布,沿岸而欢。是又别于白日之景也。至于山峦耸翠,层岩叠嶂,亦宜一观矣。余尝游海阳之山名曰招虎者,其景之美,实所难忘也。幽谷静而莺啼切,溪九转而壁千仞。登于山巅而瞰下也,青树翠蔓,奇石峭壁,则尽览焉,不枉余之登也。
如其物产,亦大有可言者。艳如红日者,苹果也。其香而肉脆,甘而汁美,足以慰口舌之欲,而饱肠腹之枵也。乃至为时人所誉而驰名中外,理固宜然。至于所产之樱桃者,色莹而味甘,世人以玛瑙譬之。更有葡萄为酒,醇美醉人；临海而渔,虾蟹鲜美。其物产之丰盈,不可胜数也。
山东者,孔孟之乡,圣贤之地也。烟台为之属,亦有圣贤之风存焉。处事以中庸之道,为人有周孔遗风,外之来者莫不交口而赞之。且其人情淳朴,不尚虚华,乐善好施,以为常态。如刘盛兰者,虽耄耋之年,犹以拾荒为业,以资学子数名。其行至善,其心至美,其人至圣,焉有弗敬而慕之者?
余年少而寡闻,学浅而才疏。拙文劣笔,难描烟台之十一。然愿倾才竭力,为此赋而略述之,因显烟台之美于世。冀后之览者将有感于斯而付之于行,亲临烟台以览之。丁酉年十月初二,烟台马某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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