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臣刚
本报记者 师文静
火遍大街小巷,
连手机彩铃都不放过
“我爱你,爱着你,就像老鼠爱大米；不管有多少风雨,我都会依然陪着你；我想你,想着你,不管有多么的苦,只要能让你开心,我什么都愿意,这样爱你……”这些歌词一出现,相信不听歌的人也能哼出旋律。2004年,由杨臣刚作曲的《老鼠爱大米》传遍大街小巷,这首歌的演唱者有杨臣刚、香香、王启文、胡杨林等,不同的版本供不同的歌迷选择。与这首歌一样,庞龙演唱的《两只蝴蝶》在当年同样火得一塌糊涂。
在2004年,网络歌曲到底有多火?《老鼠爱大米》《两只蝴蝶》等作品可谓攻陷网络、电视、电台以及手机彩铃等音乐传播平台。当年各大电视台唱歌节目里都会唱这两首歌,庞龙、香香、杨臣刚的出镜率非常高。你只要给别人打电话,话筒里十有八九传来的是《老鼠爱大米》,走在街上飘来的也是这首歌。校园广播也天天放,而且当时的大学生几乎人手一部MP3,他们通常会去网吧下载最流行的歌曲,这无形中也助推了网络歌曲在年轻人群中的传播。而对于“95后”一代人来说,因为有趣、直白、好唱,《老鼠爱大米》甚至成为他们上小学时的班歌……有网友还透露,其语文老师曾将歌词改成“吾之爱汝,如鼠之爱粟”以讲解文言文中“之”字的用法,让学生印象深刻。
在大众的热捧下,《老鼠爱大米》迅速创下单曲月下载量600万次的吉尼斯纪录,还获得第五届华语音乐传媒大奖“最佳网络歌曲奖”等奖项。杨臣刚因这首歌身价骤增几百倍,当然也没少跟其他歌手、公司打版权官司。他还登上2005年央视春晚,成为春晚舞台首位网络歌手,可谓大红大紫。据说,这首歌为所属公司带来天价的手机彩铃授权费。现在回头看,网络歌曲的这种流传度,后来或许只有《小苹果》和《最炫民族风》能望其项背。
《老鼠爱大米》的旋律还在耳边飘荡,让人难以置信距它最火时已过去了14年,这首歌也成为不少人的童年“回忆杀”。最近,某音乐APP在首页推送这首歌,勾起了太多人的回忆。有人说,自己上小学二年级时,上课前全班会集体演唱这首歌,而歌曲MV中金鱼在水中游的画面也永远烙在脑海中。“这首歌不能听,一听就哭。想起我上幼儿园时,和最好的朋友买了一模一样的老鼠爱大米的裙子。可现在物是人非,我们也已擦肩而过。”也有人说,“听了那么多优秀的歌曲,但和属于我们的那些曾经烂大街的歌相比,终究少了些专属的醇香,那就是回忆。”
把肉麻当有趣,
火得快去得也快
2004年,是网络歌曲发展的标志性一年,也是最为风光的一年。尽管网络歌曲自始至终伴随着争议,但它却是当时最引人注目的文化现象。当年网络歌曲的火,带动不少制作方、门户网站想从中挖掘商机,有的网站还举办“网络通俗歌手大赛”等,以挖掘新歌和唱作人。全民对网络歌曲的热情,也影响到了专业领域,第二届中国唱片金碟奖等就设立了“网络音乐类”奖项,评选网络歌手和网络歌曲。
网络歌曲的火,首先在于其歌曲的特质。无论是《老鼠爱大米》《两只蝴蝶》《丁香花》,还是2005年最火的《香水有毒》《别说我的眼泪你无所谓》、2006年火起来的《猪之歌》《秋天不回来》《狼爱上羊》《不怕不怕》等歌曲,都是以爱情为主题,简单上口,好唱易记,迎合了大众的某种情绪。其次,这些歌曲的火,最关键的是网络这个渠道。网络歌曲的大爆发就在2004-2006年间,当时网吧遍地,网络刚刚兴起没几年,而且开始展现“草根”的生命力,影响了流行文化的传播。网络歌曲寄生于网络,只要一台电脑就可以把音乐送到每一个网络用户。而这些歌曲的火爆,正好代表了互联网的虚拟世界开始走向现实社会。
虽然在业内人士眼中,能赚钱的音乐就是好音乐,而用当下的时髦词汇来表述,网络歌曲其实就是一种“情绪消费”。而消费情绪和情怀的大众文化产品,大多是昙花一现,是靠不住且不能长久的。
到了2006年乃至以后,新鲜期过后,大家开始发现网络歌曲大多拿肉麻当有趣,拿恶俗当口味,很多歌曲主题空洞、矫情造作。像“猪!你有着黑漆漆的眼,望呀望呀,望也看不到边/猪!你的耳朵是那么大,呼扇呼扇也听不到我在骂你傻/猪!你的尾巴是卷又卷,原来跑跑跳跳还离不开它……”这种歌词,分明就是配乐版的低幼搞笑语言。再到后来,网络歌曲则滑向低俗。2015年,监管部门公布了网络音乐产品“黑名单”,要求互联网文化单位集中下架120首含有宣扬淫秽、暴力、教唆犯罪或危害社会公德内容的网络歌曲,以净化网络环境。
网络歌曲的大火,最能体现网络文化的特性。在其最火的2004年-2006年,它就已被认为是文化零食,甚至连快餐都算不上,至多是一些膨化食品,满足幼稚、任性的胃口,同时这些歌曲技术粗陋、演唱拙劣,先天也存在不足。
网络歌曲就是一个时代的产物,虽然到现在它还没有消亡,而且在新媒体平台成为“草根”创作的一种表达方式,但它能火到线下、唱遍大街小巷的时代已永远过去了。网络歌曲成为超级爆款的天时、地利、人和的环境和条件不会再出现,那些旋律也只能停留在记忆中。
◎链接
2004年的文艺创作中,还出现了具有世界性胸怀与视角的电影《可可西里》；而电视剧创作上,《历史的天空》《记忆的证明》等兼具厚重与观赏性的作品得到观众喜爱；在长篇小说方面,出现了超级畅销书《狼图腾》。
电影《可可西里》: 生态电影的世界性胸怀
2004年国庆档上映的电影《可可西里》是“第六代导演”陆川的代表作。影片讲述了记者尕玉和巡山队员为了保护可可西里的藏羚羊和生态环境,与盗猎分子顽强抗争甚至不惜牺牲生命的故事。这是一部具有独特美学意境和精神张力的影片。长镜头下那种安静、内敛的力量使得“可可西里”的崇高感、神奇感表露无遗。独特的电影语言,再加上对自然与人的尊重与敬意,让这部影片具有世界性的眼光和胸怀,创造了中国电影的独特性,也抒写了国产西部电影的新篇章。
电视剧《历史的天空》: 常规英雄形象被打破
2004年首播且之后重播率很高的剧,是军事历史题材剧《历史的天空》。该剧根据徐贵祥同名长篇小说改编,高希希执导,张丰毅、李雪健、林永健、殷桃等主演,讲述了一个起伏跌宕、错综复杂的漫长故事,贯穿了从抗日战争到拨乱反正时期长达四十年的历史。剧中一反常规英雄形象的主角姜大牙,充分体现了英雄形象的通俗性、娱乐性和商业性等影视剧大众特点,成为战争题材剧中难得的一个雅俗共赏的人物。
小说《狼图腾》: 畅销书市场的宠儿
2004年,姜戎的长篇小说《狼图腾》出版,迅速成为畅销书市场的宠儿。十几年过去了,这部长篇小说仍然是我国图书市场上的畅销者,且在2015年被改编成电影。在中国当代文学史中,《狼图腾》是一个奇异的存在,既有市场,又有严肃文学的研究价值。作者将他的渊博学识和小说创作巧妙地糅合在一起,触及民族心理、生态意识、文化风俗、哲学思想、宗教信仰等方面的问题。它不止于写狼,而是写文化风俗的传承,写对生态文明的责任感,写对民族心理的追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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