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3月13日特朗普提名中央情报局局长蓬佩奥接任国务卿一职,特朗普政府高官的军方成色进一步加深。人事调整之外,去年年底以来,美国先后发布《国家安全战略报告》《国防战略报告》和《核态势评估报告》,三份报告都将俄罗斯视为严重威胁。
俄罗斯方面也毫不示弱,本月以来,俄接连祭出“杀手锏”,宣布通过加快研发、量产“萨尔马特”“先锋”“匕首”等各类型尖端导弹对美国进行反制。
美俄之间这一轮的争斗,酷似一场“军备竞赛”。
本报记者 赵恩霆
有点像“战争内阁”?
3月13日,正如外界预期的那样,与特朗普八字不合的国务卿蒂勒森被解职了,接替他的提名人选是中情局局长蓬佩奥。一位商人出身的总统,炒掉了企业家出身但不听话的国务卿,提名一位出身行伍、执行力强的外交新手接任,这个套路“很特朗普”。
蓬佩奥是特朗普2016年11月当选之后最早提名的政府要员之一,他上世纪80年代中期从西点军校毕业,在美国陆军服役5年,曾被派驻欧洲,还参加过海湾战争。不过,与特朗普政府其他带有军方背景的要员相比,蓬佩奥的资历就浅多了。
现任国防部长马蒂斯是纯军人出身,上世纪70年代初从美国海军学院毕业后进入海军陆战队服役,曾作为指挥官参加过海湾战争、阿富汗战争和伊拉克战争。2013年从美军中央司令部司令任上退役,是海军陆战队四星上将。
再看去年7月被特朗普力邀重整白宫秩序的办公厅主任凯利,他与马蒂斯都是1950年生人,也都常年在海军陆战队服役,2016年从美军南方司令部司令任上退役,同样是海军陆战队四星上将。
现任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麦克马斯特比较特殊,因为他是美军现役陆军三星中将,跟蓬佩奥是西点军校校友。麦克马斯特去年2月下旬接替因通俄辞职的弗林出任这一要职,而弗林也是军人出身,曾在伊拉克和阿富汗战场做情报主管,官至美国国防情报局局长,退役三星中将。
在特朗普“美国优先”原则之下,强硬的外交政策遇到这些退役或现役军人,会擦出什么样的火花?
如果说特朗普真是在打造一个“战争内阁”,他接下来最有可能动用武力的地区就是中东,包括现已军事介入的叙利亚,美国与俄罗斯在叙利亚已经发生了严重对峙,并且对抗已从反恐前线延伸到了大马士革；很可能还包括特朗普一直看不顺眼的伊朗,而在这里同样存在美俄交锋的危险。
从当选到上台,即便时至今日,特朗普与普京之间仍然时不时隔空互动示好一下,但这显然难以改变美俄对抗日益严重的现实,尤其是双方在军事和军备方面的较量,从核武库到东欧前沿,一直延伸到中东地区的代理人之间。
三份报告定调核竞赛
去年12月18日,历经11个月的准备,特朗普执政第一年就发布新版《国家安全战略报告》。在这份美国国家安全总纲式文件中,特朗普政府明确将俄罗斯视为美国国家安全的主要威胁和竞争对手之一,提及俄罗斯多达25次。报告中说,美国将加强在北约东翼——波罗的海和东欧一线的防御,加强在导弹防御领域的实力。报告称:“俄罗斯正投资新的军事能力,包括核武器系统,这依然是对美国现有威胁中最重大的一个。”
特朗普当时称:“无论你喜欢与否,这份战略报告表明我们已进入竞争的新时代。我们必须承认强大的军事实力、经济实力和政治竞争力在世界上的重要作用。”特朗普还发“推特”称,这份报告旨在说明,美国在赛场上并且决心赢取胜利。
何谓“赛场”?基于新版《国家安全战略报告》,美国今年1月19日发布的新版《国防战略报告》,以及2月2日发布的新版《核态势评估报告》给出了答案。
11页的《国防战略报告》概要开篇指出,国家间战略竞争取代反恐,成为现阶段美国国家安全方面的首要关注。美国国防部副部长助理科尔比在这份概要公布前表示,这份报告并不是关于“对抗的策略”,而是“认清现实以加强自身的策略”。
随后出炉的《核态势评估报告》做出了更具体的诠释。该报告希望政府加大更新核武器投入,研发新型核武器,提高核威慑力。这是美国国防部2010年发布相关评估报告后首次公布美国核战略,而且一改以往降低核武在国家安全战略中的重要性以及不再发展新核武、停止核试验等表态,核武将扮演越来越重要的角色。
去年9月,特朗普曾透露过要搞核重建的信息,其中一个重要项目就是更新陆基核导弹——已部署几十年的“民兵”-3陆基洲际弹道导弹。而在新版核战略下,美国不仅要升级现有核武,还将研制多个新型核武器——改装现役潜射洲际弹道导弹“三叉戟”以便搭载更小当量核弹头；研制搭载核弹头的“战斧”巡航导弹。这意味着核武小型化,将使美国使用核武器的门槛大大降低。美国新版《核态势评估报告》还暗示,美国将扩大核武使用条件,不排除在未受到核打击时率先使用核武。
同时,美国海基核威慑力量也将更新。《美国海军协会新闻》13日报道,已开始准备新型号“弗吉尼亚”级攻击型核潜艇的建造,这一世界最尖端核潜艇的最新型号将能多装28枚“战斧”巡航导弹。
俄接连祭出“杀手锏”
美国发布新版《核态势评估报告》的前一天,美国国务院宣布,美俄两国将在2月5日规定期限前完成《新削减战略武器条约》设定的各项核裁军目标——将各自可部署的核弹头减至1550枚,战略核运载工具数量削减到700件以下。
不过,美国新版《核态势评估报告》的发布及核战略重大调整,将此前双方核裁军的积极成果大打折扣,反倒掀起了新一轮美俄核军备竞争。
受近年来国际油价持续低迷,以及美欧对俄经济制裁的影响,俄罗斯经济陷入困境,财政吃紧已经延缓了俄罗斯军备的现代化进程,其中尤以常规军力受影响最大。这种情况下又要在应对美国战略挤压方面不落下风,普京决定集中优势重点在核威慑领域发力回击。
在美俄对抗的最前线东欧地区,除了既有空中战略力量的巡航威慑外,还将已大量装备的性能优良的战术核威慑力量“伊斯坎德尔”导弹部署到加里宁格勒,这块深入北约成员内部的飞地,对美国在波兰、罗马尼亚等地部署的陆基“宙斯盾”反导系统行程有效牵制。
与此同时,俄罗斯加大了新型洲际和巡航导弹的研发工作。13日,俄罗斯继去年12月后再次试射“萨尔马特”陆基重型洲际战略导弹。俄武装力量总参谋长兼第一副防长格拉西莫夫说,“萨尔马特”的性能超越现存一切其他洲际战略导弹。俄副防长鲍里索夫表示,俄军工体系已准备好量产“萨尔马特”。
普京本月1日发表国情咨文时也表示,“萨尔马特”导弹“可以打到地球上任何一个角落”。当时,普京着重介绍了正在研制或完成测试的多种高科技武器,直言这是为应对来自美国及北约的威胁。
这些高科技武器就包括俄国防部已与相关企业签署量产合同的“先锋”核动力高超音速导弹。该导弹弹头能以20倍音速飞行,还能“突破目前世界上所有防空和反导系统”对目标实施精确打击。俄方还有一款刚被公开的“匕首”高超音速导弹,由战机在空中发射,可携带核或常规弹头攻击水陆目标。普京说,这款导弹在世界上还没有同类产品,同样可突破目前所有防空系统。
不难发现,俄罗斯公开的这几款新型导弹,要么注重绝对强大的核威慑能力,要么着重强调突破所有防空、反导系统,显然是针对美国更新升级陆基核力量,同时显示俄方完全有能力突破美国在东欧和东北亚构筑的反导系统。
去年6月,普京接受美国全国广播公司记者梅根·凯利专访时,曾就有关美俄军备竞赛的提问回答说,他不认为当前美俄陷入军备竞赛,但如果存在这种竞赛,也是美国2002年单方面退出《反导条约》挑起的。无论军备竞赛存在与否,双方的行动都表明,特朗普和普京已经站到了“赛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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