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30日,微山湖内,一位渔民正在打捞水草,湖水深度仅剩20厘米左右。本报记者 李岩松 摄
大部分养鱼的网箱已经绝产。本报记者 李岩松 摄
受干旱影响,湖内野生鱼也大量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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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山岛镇墓前村,村民的木船全部搁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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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29日晚,听着屋外轰隆的雷声,微山岛上的渔民姚善青辗转反侧,难以成眠。这场降雨他三个多月前就开始期盼,但现在听着雨声,他却满腹酸楚。连续数月的高温缺水,他的70亩鱼塘已经绝产,15万元的投资打了水漂。而在南四湖水域,和姚善青有着同样遭遇的渔民还有很多。据微山县渔管委初步估计,该县渔业受灾面积约49.487万亩,初步估计经济损失高达7.7亿元。目前,微山县政府正全力抗旱保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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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民饭桌上 没有了鱼菜
鱼塘绝产,万斤死鱼仅挑出400斤能用
7月30日清晨5点,整座微山岛还笼罩在朦胧细雨中,墓前村的渔民姚善青便起床,他要去自家的鱼塘看一眼。“塘里还有50多斤螃蟹,希望这场雨能够下得再大一点。”姚善青承包了70亩鱼塘,是墓前村养殖面积最大的渔民,同时也是损失最大的一个。
顺着泥泞的小路,姚善青经过村南边的一个个鱼塘,前些天打捞死鱼的记忆,止不住地涌入脑海。“前几天鱼塘里都是死鱼,天天捞天天死,天天死天天捞,像个死循环……”姚善青的话音满怀伤感,他指着路边的树说,捞上来的死鱼大多埋到树下做了肥料,现在经过时仍可闻到阵阵臭味。“鱼死的时候只有1斤多重,根本没有人收购,我从1万多斤死了的武昌鱼里,只挑出了400斤鱼做成了鱼干。”姚善青说,武昌鱼上市价最少8元一斤,但死鱼却毫无价值,即使挑出较好的死鱼晒成鱼干,也只能用来喂鸡。
随后,姚善青划着木船,载着记者进入大湖水域,这里有他的60亩苇网鱼塘。由于水位下降了2米多,原本连成一片的鱼塘被露出的河床高地分割成了4个水塘。水塘里的水深仅有20厘米,水面漂浮着不少死鱼。“靠湖吃湖,水对渔民来说就是命啊……”同村的渔民姚梁富无奈地说,他的鱼塘早在一周前就已经绝产。
水位下降,大湖深处水深还不足20厘米
7月30日一早,沟南村的渔民李希河站在岸边,盯着自己的3亩多鱼塘发呆。“塘里水深还有不到半米,再过几天又得从大湖抽水保塘了。”李希河说,这场降雨只让水塘涨了两三厘米,相比连日来下降的2米水位,雨水显然是杯水车薪。
而相比7月18日记者第一次探访沟南村时的状况,大湖水位又下降了约10厘米,目前仅剩不足20厘米。木船顺着挖深的河道勉强进去大湖后,便立刻搁了浅。“以前湖水深,湖面上都是摩托艇、刮桨机的声音,现在湖水浅,除了木头船,其他船都进不来,整个大湖上一片寂静。”李希河说。
记者看到,湖里30厘米高的地笼大部分都露出水面,而上次探访时还只能看到一角。向南望去,通往江苏沛县的湖面上,一条数百米的地笼格外显眼。“这个地笼是最近才露出的,地笼一边是深挖的航道,另一边就是快干涸的河床。”李希河说,他最近一直紧盯着天气预报,期盼能够多来几场降雨。
对渔民来说,生活生产都离不开鱼,而现在饭桌上却没了鱼菜。中午时分,墓前村书记高朝法的家人正在做饭,摆上桌的是辣椒炒鸡蛋、炒萝卜和一盘咸菜,“以前每顿饭都离不开鱼,现在却只有蔬菜了。”高朝法说,岛上的肉很贵,渔民也不喜欢吃肉,现在鱼绝产了,都在赔钱吃老本,更不舍得吃肉了。
墓前村南头,鱼塘仅剩薄薄一层水,已经生出了绿藻。鱼塘一侧的小河沟完全干涸了,村民家的小木船全部搁浅,看起来十分萧条。河沟边,几百米长的地笼堆在一起,一位渔民正在织补损坏的地方。因为湖里水太浅,地笼已经裸露在外,放在湖里也没有了意义,渔民干脆全部拉上了岸。
墓前村有1450名村民,半数从事渔业生产,共有1000多亩鱼塘和2000多亩网围,现在已经绝产70%以上。高朝法告诉记者,村里的年轻人都外出打工了,只有年龄大一点的才留在村里搞养殖,这是他们唯一的生计。
政府协调调水 指导渔民抗旱保鱼
去年养的鱼没舍得卖,熟料两年的鱼全毁了
7月30日中午12点,原本是渔民们割草喂鱼最繁忙的时候,墓前村渔民却非常清闲,小超市门前三五个人围着打牌。虽然7月29日下了雨,但他们连到鱼塘去看看也不愿意去,似乎那里成了他们的伤心地。渔民姚善战喊了一声,让他们一起去鱼塘看看,但他们连头也不愿回,只是摆摆手,“鱼都死光了,还有什么好看的。”
“养殖业明年也缓不过来,等夏天过去后,我就出去打工了。”姚善战走在前面,自言自语着。今年2月底,姚善站往自家5亩鱼塘里投了12000元的鱼苗,等到8月中旬上市时就会长到4斤左右,而在鱼塘里,还有去年没有舍得卖的鱼。“本以为今年能够遇到好行情,卖个好价钱,但是没想到全死在了鱼塘里。”
就在20天前,微山湖区出奇得热,湖里的水已经抽不到鱼塘里了,一条条翻了白肚的鱼飘在了水面上,看得姚善战揪心地疼。“哪条鱼大死哪条,一天就死了上千斤。”说话时,48岁的姚善战眼里有些湿润。时至今日,家里的鱼塘已经完全空了,塘里的2000多斤鱼全死光了。
“截至目前,全县90%的渔业养殖受损,受灾面积约49.487万亩,初步估计渔业经济损失高达7.7亿元。”微山县渔管委专家张保彦说,目前,全县已投入数百万元用于抗旱保渔。
“渔业专家上门对渔民进行指导,养殖户从湖内或打井向鱼塘24小时抽水、补水,全力将渔业生产损失尽全力降低。”微山县渔管委工作人员介绍,截至7月31日17时,已从黄河调水1500万立方米注入南四湖,加上7月29日晚的降水,南四湖的水位尚未出现再次下降。
本报记者 庄子帆 路帅 实习生 蘧文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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