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难尽的幸福
2014年07月19日 来源：
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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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布(自由职业者)
托翁说过,幸福的家庭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这话乍听起来好像蛮有道理。
《群山回唱》是卡勒德·胡塞尼继《追风筝的人》和《灿烂千阳》之后的又一力作。书的开篇,讲述了一个发生在要付出双份的辛苦才能够讨得半份生活的小乡村的故事。农夫阿尤布认为自己是幸福的,因为他有家、有妻子、有五个孩子,其中,他最喜欢老幺卡伊斯。为了防止意外,他把一只小铃铛系在了卡伊斯的脖子上。一天,魔王来了。魔王叩响哪家的门,哪家就得交出一个小孩,否则,全家老小皆不可活。阿尤布只好用抓阄的方式决定把哪个孩子交给魔王,最终,交出了卡伊斯。
几年后,深陷自责的阿尤布踏上了寻子路。在峭壁之巅的魔王城堡,他透过玻璃窗,看到一个仙境般的花园,衣着光鲜的卡伊斯正在幸福地欢笑。魔王说,将来卡伊斯也许会选择离开,用智慧与德行给那些陷入悲苦的人们带去幸福,你现在可以带他回家。再次面临选择的阿尤布大骂魔王是残忍的畜生。魔王说,残忍和仁慈不过是一体两面。
阿尤布放弃了儿子。魔王送给他一瓶液体,让他在回家的路上喝掉。此后,先前所有的事情阿尤布都不记得了,甚至忘了那个叫卡伊斯的儿子。后来,他成了一位儿孙绕膝的幸福老人,只是夜里总觉得万籁之中有只铃儿作响,他不明白为什么一听到这铃声,便有一道波浪,宛如苦梦的尾梢,从他周身横扫而过。
讲述这个故事的同样是一位父亲,第二天,他就要把三岁的女儿拉到城里卖掉,十岁的儿子不肯留在村里,而是像狗一样咬紧牙关,跟着父亲和妹妹走进沙漠。后来,因贫困和战争而骨肉分离的兄妹俩逃离阿富汗,分别来到了美国和法国,在自己希望的生活和现实的生活之间,无奈而顽强地挣扎与抉择,以期获得些许幸福。六十年后,兄妹俩终获团聚。
把汉字“幸福”拆解开来,就是一家人有安身立命的一块地,有点钱,有衣穿,有饭吃。在《说文解字》里,“幸,吉而免凶也”,“福,佑也”,好像幸福二字又与物质关系不大。
现实的生活,一方面,迫使人们追求即时的幸福,另一方面,又迫使人们把幸福的实现无限推迟。幸福多维而多彩,或曰,幸福很简单,它不是标准而是心态,心甘情愿做什么,才会有幸福；或曰,幸福是对错是非的界域之外的范畴,不过是一段过程,一个瞬间,一个向往。
当下,功利主义的物质化的幸福观大行其道,在很多人的眼里,幸福就是不痛苦,就是快乐。结果,种下的是欲望,收获的是不幸。他们忘记了,有时候,为了得到幸福,必须放弃暂时的快乐。
我在想,尽管阿尤布看到卡伊斯在那里欢笑,可孩子的内心真的幸福吗?与在战火中丧生的国人相比,那对兄妹算得上是幸福吗?
可见,托翁忽视了一点,那就是老子所言的福祸相依,通俗地讲,幸福与不幸亦不过是一体两面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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