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田螺大叔
2014年08月24日  来源: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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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红霞
  田螺大叔是儿子的老爸,我的婚姻合伙人。这个绰号缘于一段小插曲。
  上半年,为了让儿子在高三最后冲刺阶段争取一点时间,我打算在学校附近租套房子住。可是,我的婚姻合伙人不大同意。说是不大同意,是因为大多时候他做不了我的主,也确实,如果搬到学校附近,无论是生活还是工作对他来说都麻烦了不少。但儿子的事在我家就是大事,这个大事当然由我来拍板。最终他由不同意变为默认。
  很快,我就在距离学校最近的小区租到三室一厅的房子,又以最快的速度入住。谁知在租来的房子里睡了一个晚上,他就嫌晚上太吵了,整整一个晚上几乎没合上眼。晚上睡不好,白天要上班,下班要到菜市场,然后赶到租住的房子烧饭,还要抽空去他父母那边,那段时间,他父亲患了严重的老年痴呆症,他要尽一个儿子的责任。如此一来,整个人像陀螺一样几个地方转,确实很辛苦。于是,我们协商:有空,他就来;没空,我自个儿来解决饭菜问题。
  多年来,我们这个家,分工明确责任到人,他大包了家里的买和烧,是家里的“煮夫”,我大揽了家里的洗洗刷刷、收收捡捡以及其他事项,是家里的“清洁工”。相比较而言,他的买和烧任务要艰巨些,责任要重大些。衣服几天不洗没关系,家里的卫生几天不搞也能过,可是,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且一餐吃不好感觉都不爽。所以,即使是大夜班回到家他睡得像头猪,也要像头牛一样从温暖的被窝里爬起来为我们备菜烧饭。婚后,我作为女主人,家里的柴米油盐酱醋茶基本不用操心,享受的是“天天饭等我”的惬意生活。当然,这也是令我足以自豪和倍感温馨的地方。这不,隔壁的盛阿姨就经常说,一个女人,不买不烧,就是享福。
  为了儿子,我要进厨房了。厨房是一个女人的出发点和停泊地,女人烧锅捣灶也是天经地义的事嘛,何况为了儿子。所以一下班,按过指纹考勤,我就以刘翔跨栏的速度往车站跑或风驰电掣般骑着我的那辆“宝马”自行车往家奔,目的就是争取在儿子到家之前,备上热腾腾的饭和香喷喷的菜。高三的孩子,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迟,辛苦不说还背负着千斤压力,当老妈的做好后勤保障工作是义不容辞的责任。
  可是,当我上气不接下气跑到五楼,打开门,我惊呆了:客厅小饭桌上三两个碟子被小瓷碗扣着(怕菜凉了),厨房是温热的,灶台上,有炒菜的痕迹,排骨在紫褐色的炖罐里“哧啦哧啦”扑腾着,诱人的香气从盖子上的小圆孔里纷纷往外挤,拐角凳子上的电饭煲的指示灯明晃晃地亮着,四下张望,却没有人。
  第二天,是这样,第三天,还是这样,直至我们见面,彼此会心一笑,心照不宣,不提此事。但是每每从租住的房子离开时他嘴里冒出的还是“不要指望我”那句话,结果第二天他又给我和儿子一个大大的惊喜,仿佛一个田螺姑娘,悄悄地来了,做好一桌丰盛的菜,又悄悄地走了,不带走一片云彩。于是,我和儿子一致称他“田螺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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