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园忆旧录》,深情话泉城
2014年11月11日 来源：
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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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园忆旧录
清代王培荀(1783-1859)所著《乡园忆旧录》,可以说是一部齐鲁文化的百科全书。书中对济南的记述尤其丰富多彩,不乏对济南现实建设有用的诗文。作为笔者个人来说,撰写关于老济南的稿子,屡屡参阅这本好书,受益匪浅。《乡园忆旧录》全书八卷,卷卷都离不开济南；454个目录,和济南有关的占了131个。
把珍珠泉列在趵突泉之前
《乡园忆旧录》对济南的泉水情有独钟。在卷四中,生动地介绍了济南许许多多名泉。例如,历来很少有人谈及的“怀泉”,书中就有专门的叙述。
饶有意味的是,《乡园忆旧录》把珍珠泉列在号称第一泉的趵突泉前面。其中缘由,除了它备受游人赞美的“如万斛明珠,随涌流出”的壮丽景致外,多次描写了珍珠泉畔的“抚署”,即山东省的政治中心巡抚官署,而且特别提到,清代康熙皇帝驾临,“南巡驻跸居之”。当然,诸泉之中,《乡园忆旧录》对趵突泉的记述最详。《乡园忆旧录》对趵突泉水质的赞美,讲到清代乾隆皇帝爱喝趵突泉水:“水味极清,纯皇帝南巡,一路饮玉泉水,至此换趵突泉水,携之而南”。书中还讲到泉水的来源,“说者谓自渴马崖伏流至此,要皆济水之伏地而出者”。最有意思的是,作者为天下第一泉之称打抱不平,论据是“唐济武先生云:‘吾行几遍天下,所谓第一泉、第二泉,皆虚有其名,实不及吾东诸泉,惜陆羽不至,无从品其味耳’”。对于趵突泉水的“腾空”高度,《乡园忆旧录》还把趵突泉和大江南北的其它名泉,作了一番有趣的比较。诸如,“滇中广南府地名响水塘,有泉上喷,高十余丈……然无名人题咏,寂寂无传”。这方面,趵突泉则具有发扬名气的人文优势,“若趵突者,亦幸在都会,得松雪之品题也夫”。
深入考察名泉和名园
纵观《乡园忆旧录》全书有关济南的大量内容,可以想象,当年作者旅居济南,博文阅览,深入民间,对济南的历史地理有过广泛的考察调研。
以现今习称的五龙潭泉群为例,书中不仅介绍了五龙潭、天镜泉、古温泉、贤清泉、月牙泉等等名泉,还着重记有临近这些泉水的园林。如贤清泉畔的贤清园,《乡园忆旧录》称:“园旧名罗家园,明陈文学伊人馆也。逯坦得之,名贤清园。东木得之罗氏,自号朗谷,因改名朗园云。吾淄张榆村先生游贤清园云:‘古木千章合,名泉一鉴开。炎天不受暑,清昼剧闻雷。隔院分流去,连山倒影来’”。
又如,当年古温泉畔的漪园,《乡园忆旧录》记有:“漪园,在西郭外,张秀园也,俗呼张家园,渔洋有《漪园记》。毛海客大瀛诗,读之如游其境。中云:‘造门石路平,悠然恣游骋。双柳垂空阶,婀娜弄翠影。迤逦见方塘,清泚涵藻荇……遥望城南山,黛容露华靓。俯视泺水源,奔流此合并”。
对“二安”记载有一手材料
《乡园忆旧录》对泉城济南的诸多介绍,还有个以人为本的特点。它单列的济南历史人物,有李清照、辛弃疾、张养浩、许邦才、田雯、……
《乡园忆旧录》对济南名士的记载,有不少第一手材料。例如南宋“济南二安”的介绍,关于易安居士李清照,从“李易安故宅,在济南柳絮泉上”,叙述到流传于世的李清照画像来路,“在济南故书局买美人一轴,乃李易安小像。纸已黯然,状似憔悴,所谓‘人比黄花瘦’也”。书中所记的辛弃疾,连襁褓时代的乳名都提到,“辛稼轩,小名青兕。历城人,居甸柳庄。旧居,在四风闸上”。
舜文化的重要考证
“东坡槛泉亭”一文,讲的是唐宋八大家之一苏轼旅居济南的佳话和有关的古迹。文中记录了苏轼在当地留下的两处墨宝,一处“在济南刘诏家写枯木一枝,题名‘槛泉亭’”；另一处“历城东王舍庄,有东坡书‘读书堂’碑,为龙图侍郎张掞作”。
“历山”一文,则是对济南舜文化的一项重要考证:“城南有历山,故名历下,自秦以来,相称已久。传舜耕于此,有舜祠、舜井。孟子以舜为东夷之人,又舜渔于雷泽,迁于负夏,陶于陶丘,皆在东方,以此例之,似耕于此。考舜姓妫,妫水出历下,以地为姓,故多有之”。《乡园忆旧录》同时对历山作了介绍:“千佛山,古靡笄山,唐开元中凿佛像满石壁,因名千佛山。有诗云:‘……鸟啼大舜祠,曹冷秋娘墓。古今千百年,一笑入延傃’”。
至于前文提及的珍稀资料“怀泉”,《乡园忆旧录》还对失传已久的泉址,提供了寻觅的线索:“未知在何处。王秋史夜坐怀泉有诗云:‘轧轧宫鸦欲暮村,此时泉气上柴门。一溪寒绿园官径,半榻青镫客子魂……’味诗意,泉应在秋史草堂间,今壅赛耳”。秋史草堂为清代济南名士王苹所有,位于今趵突泉公园万竹园一带;果如书中所讲,怀泉当为趵突泉泉群的一员。
读着《乡园忆旧录》,泉城济南历代的名士和名胜真是被我们尽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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