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氏商帮发迹于辛寨大捻子布 - 齐鲁晚报数字报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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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氏商帮发迹于辛寨大捻子布

辛寨曾是土布集散地,旧军孟正是靠做土布生意逐渐发展壮大

2016年01月22日　　来源：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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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氏瑞蚨祥织布雕塑

　　建于1923年的瑞蚨祥绸缎店

　　　　旧军孟氏,明初从河北枣强迁来,至清康熙,由耕织兼有耕读,亦农亦商,家族逐渐发迹。当时章丘旧军镇北部的辛寨生产土布,通称“寨子布”,当地人俗称“大捻子布”,孟闻助先在旧军镇开设鸿记布店,游走外地赶庙会做生意。至清乾隆年间,孟兴智和孟兴泰在省城济南创建了庆祥布店和隆祥布店。不久,孟兴智又到北京设立了瑞生祥绸布店,孟兴泰在周村设立了恒祥染店。从此,行商变成了坐贾,孟兴智和孟兴泰也就成了旧军孟氏祥字号商业的开山鼻祖。
　　□翟伯成

　　一、“金旧军,银回村,比不上辛家寨子一时辰”
　　章丘北部辛家寨及邻县一带地处华北平原,历来是有名的产棉区。辛家寨子逢阴历五、十大集,辐射影响当时黄河南北章丘、淄川、邹平、商河、惠民、桓台、高青等数十县,“地连三齐,位居济左走廊之要冲”,到了明清时期,以销售棉花、布匹为主,成为当时山东较著名的棉纺品的产销集散地。每逢大集,繁星犹闪,辛寨大街、裕仓街、油胡同上已是熙熙攘攘,人声鼎沸,肩挑、驴驮、车拉的棉花、皮棉、绒子(经弓弹过的皮棉)、布匹及棉籽油已堆满街两边。天微亮,很多大宗买卖已谈妥,交易银元往往以数万元计,这就是当时商家们常说的“金旧军,银回村,比不上辛家寨子一时辰”。
　　明清以来,这里的百姓家家有纺车和织布机,“妇女针笞之外,专务纺绩,一切乡赋及终岁经弗,多取办于布棉”(清朝道光《济南府志》)。除少数自用外,其余皆为商品出售,以补贴家用。这种布色泽柔和,质地绵软,结实耐用,深受百姓喜爱。久而久之,章丘北部的辛寨村变成了一处土布集散地,当地百姓自织的土布也因此得名“寨子布”。当时,辛寨的棉纺技术十分先进,除产土棉布外还产色布、染花布外,村上出现了专门给别人牵机织布的男、女工匠。随亲友的走动交流,赶集人的观摩摸索,先进的纺织技术传播于四方。到后来,商家们已把辛寨产的、辛寨集上销售的质量较好的土布统称为“寨子布”。
　　孟氏家族的发迹,是与章丘的土布密切相关的,他们正是从做土布的小本生意而逐渐发展壮大起来的。据史料记载,孟闻助最初的经商项目便是贩卖“寨子布”,“寨子布”密实、柔软、耐用,很受消费者欢迎。开始孟氏商人是到处赶庙会做生意,继而将寨子布贩到周村、济南等地销售,以赚取差价。有史料记载约在清乾隆年间,旧军孟就在济南院东大街(今泉城路)设“庆祥布店”,批发销售寨子布。靠着起早贪黑和勤俭持家,家境逐渐得以改善。但因是规模小、利润薄的小商品经济,其改善程度较为缓慢。从孟闻助开始,到其第四代孙孟衍升,历经四代人长达百十年的勤勉劳作,孟家终于完成了“原始积累”,家业变得非常兴旺。贩卖土布是孟家发迹之源,后来由行商变为坐贾,在北京、济南、周村等地开设布店、绸布店、杂货店,赢利大增。当时,孟兴智之母(孟衍升妻)已由“躬率婢媪操作”,终成“槛门外多长者,车辙宴会常终夜”的大户望族。到嘉庆年间,家内更是“僮仆、耕织、米盐、会计筹划有条”。旧军孟家俨然已成豪门望族。
　　另外,孟氏商人还通过结交官府,提高社会地位,扩大生意。清中期,孟氏商人就在北京打磨场设“瑞生祥绸布店”,批发销售寨子布。到了清道光、咸丰年间,旧军孟在天津竹杆巷设“瑞生祥布店批发庄”,批发销售寨子布。
　　据史料记载,孟家在明朝洪武年间迁居章丘旧军镇,依靠经营土布发迹。遂在北京、天津、济南等地开设了布店。后来,孟氏家族当中的矜恕堂,在济南古城内商业最繁华的芙蓉街开设了瑞蚨祥布店,在北京开设分店,成为名誉京城的瑞蚨祥。孟氏家族正是从章丘旧军孟做“寨子布”的小本生意而逐渐发展壮大起来,成为后来名扬海右的名门望族。
　　二、颇为先进的棉纺技艺
　　辛寨的棉纺技术在当时十分先进,除产土棉布外还产色布、染花布,村上出现了专门给别人牵机织布的男、女工匠。随亲友的走动交流,先进的纺织技术传播于四方。
　　寨子优质土布的生产主要有选花、弹花、搓布基、纺线、绕籰子、牵机(牵线、布经线)、刷机(刷浆线)、织机(织布)、整布等工序。
　　选花:选应时花,是指阴历中秋节前后十来天的棉花,这时的棉花色白,纤维长且有韧力,是出好布的基础。
　　弹花:是把选好的棉花去籽,经弓弹成为绒子。
　　搓布基:用籘杆或挺杆子(一种高梁的穗杆)把绒子搓成条状,中空的棉条,这种棉条当地老百姓称为布基。
　　纺线:用纺车将布基纺成线。线细、均匀、有劲不松是出好布的关键。
　　绕籰子:将纺好的线去掉杂物,浮绒或粗细不均的线绕在籰子上。
　　牵机(布经线):把带线的籰子靠墙放成一排,上吊线溜子,线穿过线溜子,将线按一定的顺序绕在相距一定距离的木(铁)橛上,到尾时将线打一绞挂在两个橛子上,再返回起点,往返数趟达到要求的经线数。这个工序决定了布的宽幅,每限布的长度及限数。牵机是个技术性很强的活,操作人要头脑清醒,不能马虎。出错后,想改正相当麻烦。
　　刷机:把牵好的线按顺序穿进杼里,打好浆子,揉搓均匀称为浆线,把浆好的线放在一个大盆里,连盆放在拖扒上。把椉子放在机桩上,拉开一段便开始刷机。一人在前用刷子、杼分开线,刷湿线,一人在后用刷子直到把线刷得干爽、光滑,把这段绕到椉子上,就这样一段一段地把线刷完。
　　织机:把刷好的线穿过杼,两扇综、椉子放在织布机上调试得当,梭内绑上长线穗作为纬线,先用脚操纵两综上下移动,使经线分开一空当,梭带纬线从左(右)往右(左)从空当中穿过,这时右(左)手拉动机杼前后运动,把纬线与后面的布碰荡紧密,周而复始,这道工序综作上下运动,梭作左右运动,杼作前后运动,织机的人需手脚协调,经长期培养锻炼,才能胜任。
　　整布:将织好的布用水涮去浆,晾到半干,码好放在一个平整的大石块上,上蒙一破布,用棒槌击打数遍,这时布变得密实、柔软,在晾杆上晾干,重新整平,码好,待用或待售。
　　色布的工序与白土布大体相仿,在牵机前,把纺好的线去杂打成桄子,自染或经染坊染成需要的色,晾干后绕在籰子上,准备牵机。
　　花布的工序是把织成整好的白土布,送染坊加工。工匠们把布平放在案板上,上放予先制好的模版,把调好的由消石灰、豆面粉等组合的黏稠混合物刮涂在模版上,晾微干,取下模版,一段一段地把布印完,干后,把布浸湿,放入染锅,一般染成兰色,晾干后用刀刮去混合物,底呈白色,这时整布变为兰底白花布。模版上多刻有金钱、万字、梅花、青藤等吉祥图案,十分美观,这种布比较名贵,大户人家的姑娘、媳妇们多作夏褂或用作嫁娶的嫁妆。
　　旧时,由于战乱及外国棉纱棉布的倾销,“寨子布”这朵乡土奇葩日渐枯萎,失去市场,成为人们日常生活、茶余饭后的民间文化记忆。解放后,辛寨人恢复了“寨子布”的乡土特色,用环保的民间工艺织出老粗布,来点缀人们喧嚣的都市生活。　　
　　(作者系章丘市政协文史委主任、市文联副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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