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姥姥身边长大
2016年04月24日  来源: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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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瑾
  姥姥离开我们已经十一年了,那种思念随着时间与日俱增。我总想借助文字整理一下凌乱的思绪,但每念及姥姥时却悲伤得不能自抑,终未留下只言片语,直至今日才敢让回忆在心底弥漫。
  因为父母工作忙等诸多原因,小时候的我被姥姥带到了乡下,童年的时光都是姥姥陪我一起度过。每次妈妈放假去看我时,我都怯怯地躲在姥姥身后,生怕被妈妈带走。趁着他们不注意,我就跑到南山下的河边去玩耍。姥姥踮着小脚着急地找我,她知道我去了哪里。我隔河对着他们大喊:“我不回城里!”远远地看着妈妈坐上返程的车,我才慢慢走回姥姥家,静静地听着姥姥的数落。
  姥姥查出病时我刚怀孕一个月。医生告诉我们,姥姥的病是白血病中最重的一种,基本没有治愈的可能。我疯了似的哭着要去陪姥姥最后一程。老公深知我的倔强和对姥姥的感情,动员姥姥劝阻我。姥姥说她还等着看我的孩子呢,她盼曾外孙许久了。老公默默地陪着我取出家里存款去挽救姥姥的生命,我常买些她喜欢吃的食物去医院看她。每次去,姥姥和妈妈从不让我在医院多呆,生怕沾染上病菌影响了胎儿发育。化疗了一个疗程后,姥姥已经撑不住了,干脆回家休养。
  适逢临近春节,弟弟也从西安放假回来,我们一家人都在姥姥家为过年忙碌着,包水饺时姥姥还要在旁边帮忙。我还像以往那样耍赖似的抱她、亲她,在她脸上蹭来蹭去,我心里清楚地知道这样的日子已时日不多。
  当妈妈在电话里告诉我姥姥走了的时候,我的心里像空了似的,却没有眼泪。当老公和我赶回去的时候,看到的只是一个小小的骨灰盒。我竟没能见她最后一面,就这样阴阳两隔。走在送葬的队伍里,我扶着已经泣不成声几欲昏倒的妈妈,脑海里一遍遍重复着儿时的我和姥姥朝夕相处、相依为命的画面。我一直还以为我可以把她接到我身边,带她去看看济南的街景、遍尝济南的美食,现在想想,痛彻心肺,她没能等到那一天,而我也再没了机会。病魔的残酷刹那间让我明白什么叫人去楼空,什么叫物是人非,什么叫子欲养而亲不待,那才真的是生命中不能承受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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