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伏》
《黎明之前》
《黎明决战》
谍战、反特俨然已是国产电视剧一大创作源泉,何处还有留白?最近《黎明决战》热播,该剧由中国共产党第一代公安局长的经历改编而来。由一群从战场走进城市的公安战士投射峥嵘岁月里难以计数的英雄志士,与其说观众敏感于谍战剧的新视角,毋宁说,历史本身值得一再回望。
《黎明决战》开篇即交代了时代背景:1946年哈尔滨解放。王千源饰演的程樯领着100多人从延安来到哈尔滨履新,摆在他面前的,除了与敌对势力周旋,还有各种城市独有的难题。王千源饰演的程樯原名刘兴汉,原型是原哈尔滨公安局局长陈龙,人物动线与历史吻合,电视剧的情节设置也在历史中留有蛛丝马迹。随着公安战士一步步迎难而上,他们的智慧与处事原则更让人信服。就像剧中台词,“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做一个眼里糅不了沙子的人”,当年的公安战士、共产党人如何在大城市哈尔滨赢民心、站稳脚,单从细处的表陈即可知一二。
电视剧终究不是纪录片,在时间长河里打捞之余,还得把这些珍宝般的英雄事迹串联成逻辑缜密、人物生动的艺术作品。对此,导演刘江选择用人物间的爱恋来穿针引线,他的初衷是通过充满戏剧张力的好看故事,向公安战士致敬。让观众体悟,今天的和平来之不易。只是目前来看,剧中的爱情并不能说服所有观众。
刘诗诗饰演的宋红菱表面是富家小姐,实际身份是军统女特工。她明面上与下属杨景修假扮夫妻,心底里则对初恋程樯念念不忘。对这个半神秘、半冷酷、半感性的女性角色,有些观众是偏爱的。在他们看来,一个女性反派人物的心路历程,是残酷岁月里一抹血色的浪漫。
事实上,信仰,爱情,是谍战题材里人性的重要看点。但人物感情如何严丝合缝地嵌套在民族大义中,信仰与灵魂如何真挚碰撞,着实考验编剧功底。《潜伏》中,观众信服余则成的情路变迁,因为他的信仰与爱始终朝着同一方向在成长；《悬崖》引观众唏嘘,因那段假夫妻真战友之间若隐若现的情愫实在纠结；至于刘江的前作《黎明之前》,刘新杰与顾小姐路到尽头方知爱情与信仰两相通的生死喟叹,更在观众心底久久回荡。这些含蓄、克制又透着生命从容的爱情,为残酷的战争平添凄美。从去年开始,一批流量小生、小花频繁涉足类似题材后,情感线变本加厉地渗透在谍战剧、反特剧中,加速透支着观众审美。
在此背景下,《黎明决战》无需太多推演,剧中人的感情路已清晰可见——程樯与宋红菱八年未曾谋面,故人重逢,时光已逝情未驰,无奈两人已站到信仰之战的两端。宋红菱与杨景修假面夫妻真同僚,但因心中大义相左,他们终究会渐行渐远。最终,宋红菱被程樯策反,弃暗投明。
正如一些评论所叩问的:“能一眼看穿的爱情真的能动人心魄吗?”与其在思维定势里勉力谈爱,不如弃之。说千道万,历史本身才是英雄事迹最好的底色、最动人的内核。
(王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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