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传进
母亲生于1938年9月9日(农历),2014年3月23日(农历)仙逝,享年76岁。临近老人家三周年忌日,思念越来越浓,好多往事历历在目,真想抱着她,痛痛快快的哭一场。
小时候家里比较穷,无论是地瓜面,还是家织布,母亲总能做出花样,总能吃得饱,穿得暖,时不时的还能在小伙伴前炫耀一番。母亲心地善良,没给人红过脸,吵过架。记忆当中,某年的春末,家里养了小鸡,毛绒绒的,有的开始长出羽毛,母亲下地收工回到家喂食,当她翻过圈养小鸡的围栏时,一下子全围了上来,不小心踩着了一只,母亲拿起奄奄一息的那只小鸡,流着泪抱怨着喃喃自语:你看你,又饿不着,你慌啥。母亲的手工活特别好,村上谁家有喜事,总能看到老人家帮忙的身影,缝被子,做嫁衣,有生儿育女的做那种现在已经看不到但在当时很流行的鞋帽,我跟在母亲的身后,经常有喜饼喜糖吃。到了上小学的年龄,比较淘,当时在家经常玩的游戏就是打坷垃仗,在村里的土堆上爬上滚下,弄的满身都是泥土,母亲从来没有因此而发过脾气,而我的书包,衣服第二天一直是干干净净的。放学回到家,母亲早已做好饭在家等着,没有因吃饭晚而耽误上学,这个习惯一直延续到我初中毕业。
一年四季,母亲都不知疲倦的忙碌着,临近春节,父亲备好年货,过了腊月23,年的滋味就浓了,村里找父亲帮忙写对联的就逐渐多了起来,当时过年不像现在年货充足,要提前做好过年用的,煮肉,炸丸子,酥肉,蒸馍,这些都要做,母亲从来没有因为父亲的忙而抱怨过,还要备好茶水用以招待前来要父亲帮忙写对联的左邻右舍。两位老人心地善良,乐于助人的性格也一直深深的影响着我们兄妹四个。二老相敬如宾,关爱子女,善待左邻右舍,豁达的为人处世亦给我们这个家带来了福佑,回到老家,二老虽然不在了,依然温馨。
参军以后,大哥来信:过年时母亲给我盛了一碗水饺,默默的流泪。第二年探亲回到家,当我突然出现在老人家面前时,母亲跑过来紧紧的抓着我的双手,看着我,久久没有松开,满眼的泪花。现在想起来,才知道这种思念是多么的痛。结婚成家后,当时工资比较低,每当回到家,父母早已准备好了米面,让我回城时带着,一再叮嘱:好好干,家里没啥事,咱有地,不够吃的从家带,干啥都花钱,有条件时还要买房子,过日子紧着点。渐渐的,二老年龄大了,由于我和大哥不在家,家里的人情来往,种地等一年下来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我们两个有时给二老零花钱,老人家总是说:家里有,你们净事,孩子还小,净花钱的时候,没有了再给你们要。老人家勤俭持家的优良作风是我们兄妹终身受益。
儿子出生后,当母亲在市里医院的产房内第一次看到见他的孙子时,高兴的重复着:不孬,真好。只是围着孩子转,也不休息一下,忙前忙后,晚上睡觉也要问上几遍:门关好了吗?非要你起来看看重新关一下门才放心。家里有了好吃的,老人家不舍得尝一尝,要给孙女孙子留着,就连孙女成家以后给买的东西,也要留着,即使我们再说:现在条件好了,这是给你二老买的,都吃过。老人家依然坚持着,对整个家充满着爱。老人家经常用一句“一家人在一起,肉烂在锅里,只是谁碗里盛多少的事”来教育我们,在老人家的影响下,我们家一直是一个和和睦睦的大家庭。
2013年春天,一个充满寒意的春天,冷的让人通不过来气,大哥走了,瞒着她。父亲一个礼拜以后也走了,父亲出殡后回城,老人家不愿回来,只是哭,那种对于父亲的爱和不舍是我们做儿女的如何也体会不到的(到现在,我一直深深自责,在以后的一年多的时间里,没有照顾好她老人家,好好陪着她。父亲走后,本来不善言辞的母亲话更少了,我清楚母亲有预感,父亲出门老人家没有看到我大哥,一年当中又没有看到我大哥的身影,而大哥又是一个大孝子,一年没见面,老人家只是不说罢了。
临近2014年春节,母亲突然发病,毫无征兆,在医院里,母亲常常看着病房的门,再看看我,我知道,老人家还有幻想,一个大家不愿说出的秘密。弥留之际,当母亲处于昏迷状态小妹告诉她:大哥先父亲之前走了之后,母亲流泪了。后来,她老人家再也没有醒来。天堂之上,母亲有父亲相伴,大哥相扶,不再有痛苦。母亲走了,带着牵挂,带着不舍,带着对全家的爱,我会把老人家的优良传统传下去,让孩子们生活的幸福,快乐。愿母亲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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