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美韩停止联合军演,朝鲜可以考虑暂停核导试验。当朝鲜驻印度大使桂春英6月19日在接受采访时做出这一表述时,似乎给一直紧绷的朝鲜半岛局势带来一缕清风——难道对话有戏、局势趋缓?
接下来的一则消息,又似乎佐证了上述可能性:韩国总统文在寅6月24日在跆拳道世锦赛开幕式上发言,提议韩朝共同组队参加2018年的韩国平昌冬奥会,续写以往韩朝组队参加奥运会等大型国际比赛的辉煌。文在寅明摆着是想效仿当年打开中美外交局面的“乒乓外交”,利用体育来打破朝鲜半岛南北隔阂,从而促进双方政治关系的改善。
理想很美好,但现实很骨感——仅2小时后,赴韩参加跆拳道世锦赛的朝鲜籍国际奥委会委员张雄回应称,“政治在体育之上”,“虽说‘乒乓外交’改善了中美关系,但这是因为两国打下了政治基础”,“不能把奥林匹克等拉到政治中来”。这等于变相拒绝了文在寅的提议。
为何在朝鲜放出缓和的气球,韩国抛出接触的善意后,朝韩双方还是难以对话、半岛局势仍然难以缓和?
问题之一出在了朝韩双方对“对话”或“接触”的理解上——虽然文在寅政府对朝鲜发出和解信号,但朝方的表态主要是说给美国听的。换句话说,韩国想与朝鲜对话,但朝鲜一心想与美国对话,南北双方在“对话”选项上压根不在一个频道。
在经历李明博、朴槿惠两届保守政府后,文在寅继承并发展了之前金大中、卢武铉时期的对朝政策接触基调,在不放弃制裁等施压措施的前提下,更强调对话的作用。同时,文在寅还提出“冻结、去核两步走”计划,并将冻结核计划作为韩朝展开真正对话的前提,将朝鲜无核化与改善南北关系并行推进。
值得注意的是,文在寅在对朝政策上虽然坚持与美国紧密磋商,但更加强调韩国的主导性作用。实际上,文在寅是想通过提出属于韩国自己的全面对朝政策,来弱化以往追随美国对朝施压的跟班角色,找回在朝核问题上作为直接当事方的存在感。
然而,在朝鲜看来,其根本的安全关切与美国密切相关,而与韩国关系不大。虽然朝鲜驻印度大使桂春英提到的是美韩军演,但真正让朝鲜夜不能寐的是美国在韩日等亚太地区部署的强大军事力量。故而,朝鲜一直谋求与美国直接对话、签署和平条约,只有这样才能从根本上让平壤睡个安稳觉。
此外,朝鲜方面之所以婉拒了文在寅组队参加冬奥会的提议,一方面还可能源于当前朝鲜半岛局势难以达到南北双方短期内迅速缓和,携手举起“朝鲜半岛旗”亮相国际赛场的程度。另一方面,朝鲜对刚上台50多天的文在寅政府还处于观察期,尤其是在文在寅访美首会特朗普的背景下,朝鲜需要静观同为新总统的文在寅与特朗普如何在对朝政策上“对表”,韩美如何协调对朝政策分歧,韩国的新政策会不会受美方影响而“缩水”,文在寅会不会成为美国的“跟屁虫”……
在这一点上,朝鲜此前曾明示过——6月5日,朝鲜以韩国支持联合国安理会2日通过的对朝制裁2356号决议为由,拒绝了韩国国民间团体为人道主义援助事宜访朝,而这一决议草案正是由美国提交的。 在朝鲜半岛局势前所未有的紧张状态下,各方的任何一点缓和的信号都尤为珍贵且不容忽视。暂且不论发出信号后的结果如何,释放缓和信号本身就说明对话的大门并未关闭。或许,韩美首脑会晤之后两国对朝放出的风声,才是平壤真正在意的,那以后的缓和举动或许会触发更多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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